an强撑着下楼本来是想找一点吃的,但是当她凭着经验找到厨房时,发现居然是那个跟在chares的小男孩在里面,坐在一把高凳子上,还正对着两根树枝一动不动,凝神思考。
an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她小心地停在了门边,视线飞快地扫了厨房一眼,发现案板上有用完的菜刀和切完的食材,锅子也正在火上炖着什么,没有冒气也没有沸腾;厨房里还回荡着音乐,曲调欢快,声音不大,和饭食的香味营造出一种别致的宁静就好像一切都还很好。
an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身在哪一年。
不过她倒是看出来了,这孩子似乎是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所以等待的途中对着两根树枝发呆,并不是不小心发呆,不需要她马上救火和帮忙,但是确实也挺专注那两根树枝,他看着它们,坐姿几乎像是一尊雕像,眼睛也几乎一眨也不眨,只有手在动。
只见男孩先是托着下巴轻轻一掰,一根树枝上的细枝条就被啪嗒一下掉了下来,而过了几秒,奇怪的是,他又把它摆了回去,又开始用手指跟着那根树枝的轮廓比划了一下,许久没有动作,但是an看着他的表情,都觉得他的眉骨要打结了。
哎呀。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流星一样闯进了an的脑子里。就是,这个男孩的侧脸看上去居然有一点像erik。
特别是,他似乎正在想一件很苦恼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凝重,又仿佛没有情绪的表情,an是很难觉得一个孩子和她老板长相相似的。
an看着他在那儿思考了很久,本想慢慢地退出去,不打扰他,没想到刚动了一下,男孩敏锐地冲她望了过来,令她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开还是该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
噢,不过当他转头的那一刻,安吉尔又不觉得他长得像她老板了。
当然,当然,她老板,erik,是她见过最可怕的男人,一个孩子很难像他。
“啊,”就在an纠结的时候,那孩子倒是先一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惊喜地跑去冰箱那里,很自然地叫着an的名字,“an,你饿了吗你等一下,我给你热一热饭”
“不”an连忙说,视线扫过冰箱里的吐司袋子,“不用这么麻烦,”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一个孩子相处,只能尽力地说的平和点,“我吃片面包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这可不行,”男孩揉了揉自己的脸蛋,那张脸看上去更柔和了一点,“你的胃还不适合冰过的面包,稍等一下,我知道你很饿了,就一下好吗”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大碗奶油浓汤出来,an眼看着那碗上一秒还因为低温凝结着水雾,下一秒便冒出了热气,散发出食物被加热的香味,那不禁令她咽了口唾沫,男孩给她拿了套餐具,让她坐在外头的餐桌上先吃一点儿,然后才把煎锅拿了出来,手脚麻利地把泡好了蛋汁儿的几片吐司片迅速地煎成金黄色,加上奶油,这才端给an。
虽然不想吓到男孩,但是an很久没有正常进食了,这样的餐食对她来说几乎算得上精致了因此这年轻的女性坐在桌子前,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了大半碗汤下去,暖了暖胃,然后就着温水,一口又一口吃掉了几乎堆成小山的、甜滋滋的法式吐司,这才觉得舌头和肚子活了过来,美味这个词对她来说才重新具有了意义。
她不知道,她那种仿佛再也没有下一顿的吃法,又一次刺伤了这顿饭的厨师的眼睛。
“你喜欢吃什么,an”
男孩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眼睛亮亮的,“等你的情况好一点,我可以给你做”
“不用”an连忙反驳,她还深深地记着chares的态度,但是当男孩脸上露出一种被拒绝的失落时,她又很难选择拒绝他的要求,“不,我是说,”她放慢语速,扯出一个笑容,并尽力温和地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什么都能吃,你做什么我都没问题。”
可能是这答案确实听起来太敷衍,男孩虽然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
“这样吧,你喜欢吃烤鸡和小蛋糕吗或者我们就做烤鸡翅”他勾了勾嘴角,看似随意,却一下子说中了an的内心深处的渴望,“我会做很好吃的火鸡和蛋糕。”
an拿叉子的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烤鸡”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还有蛋糕”她顿了一下,恍然大悟,“你和chares一样可是我完全没感觉到你的能力那是你的能力”
她确实很想吃烤鸡,肥嫩多汁,外皮烤的金黄,咬一口能把舌头吞下去的那种,还有小蛋糕,她在erik手下时就很想吃小蛋糕了,各种各样的都可以,不管是奶油蛋糕,纸杯蛋糕或者是慕斯都可以,她喜欢甜品。
但是这两样她都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或者说,这些念头也不过是从她心底一闪而过而已。
“可以这么说吧,”男孩眨眨眼,“不是冒犯,但是我的脑子总是可以知道你们想吃什么的一般来说,我不想挖别人脑子里的东西,但是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就控制不住它啦,抱歉,我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