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到了炎炎夏日。
近段时间以来,各分管口上工作都比较顺,手头的一些方案也都成形定稿,会议也不多,于是罗程重点开始突袭检查。
从突检的情况来看,整体还不错,不过罗程没有沾沾自喜,而是不时突袭一下。
罗程非常清楚,之所以看到的情况比较乐观,既表明好多单位注意了,但也不排除正好赶上或是提前嗅到了风声。
这天下午,罗程从一个矿上抽检返程,路过一条河道时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
罗程从车上下来,向着河道中间的深灰色堆积物走去。
“咳,咳。”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罗程就感受到了浓浓地呛嗓气味。
停下来转头呼了呼气,罗程掩着口鼻,快速到了堆积物近前。
废塑料制品什么人家扔的这么一大堆。
罗程转头看去,附近并没有人家,最近的村子也离着老远呢。
再仔细一看,罗程发现之前判断有误,从堆积物的破碎程度和边沿切口看,不是人力而是机器所为。这么说来的话,这些东西不应该是个人家扔的,更像是厂子倒的。
来时没看见呀,这也不像是之前堆积的,会是哪家厂子什么时候倒的呢罗程再次转头看去,仍然没有收获。
正这时,河道另一边出现一人,像是去地里劳作的。
罗程赶忙迎了上去,礼貌打听“大哥,您是旁边这个村子的吗”
中年男子瞅了瞅罗程,又看了看远处的车,反问道“你是干甚的问这干甚”
罗程微微一笑“我从这路过。对了,大哥,你闻到这味道了吗”
“什么味”中年男子吸着鼻子,瞟了眼河道,马上不悦地说,“庄稼汉哪个没有汗味事儿事儿的。”
“大哥,大哥”
无论罗程后面怎么喊,中年男子不但不停步,走得还越来越快了。
奇怪从他的眼神看,他应该知道是那些东西的味,可为什么又偏偏打岔呢
“叮呤呤”,手机响了。
是仝瑞峰打的电话,通知晚上八点开会。
时间不早了,马上回吧。
罗程不再耽搁,坐上汽车,回了区里。
晚上八点的时候,区长鲁炬主持会议,会议内容主要就是防洪工作。
根据上级气象部门预测,未来二十四小时内将有大到暴雨,要求各级各部门做好防洪工作。
说有雨就有雨,会议还没结束就下上了,整整下了多半夜。不过所好是中雨,并未形成大的地质灾害。从次日各方汇总情况看,仅是有少许农田进水,并无人员和牲畜伤亡报告。
放下灾情通报件,罗程又不由得想到了昨日路上所见,于是让穆大磊喊来了曲仲直。
江鑫焱虽然早已不再住院,但也基本是半休养状态,除了区里重要会议参加,除了财政大权抓着不放,基本上就在家里待着,因此环保工作也就一直由罗程代管。其实有几次罗程想物归原主,但江鑫焱要么以病推脱,要么就是阮钧钢插话岔开,后来罗程也就没再提及。
在接到穆秘书电话时,曲仲直就知道有事,很可能环保上出什么事了,以往可都是自己主动求见的,被罗区长找还是第一次。
曲仲直进屋之后,老老实实地说了句“罗区您找我”,就站在那里等着示下。
盯着对方看了一小会儿,罗程问“近段工作怎么样有什么案子没”
曲仲直边汇报边思考,随后又道“案子倒是没有,就是最近发现了一件事,生态绿缘塑制品厂乱倒污染废弃物。”
生态绿缘哦,想起来了,就在昨天那个河道旁边的山洼里,与铅锌矿区就隔了两道小山梁。
“怎么个情况怎么处置的”罗程追问着。
“发现有三周多了,也派人去查过,可都是查无实据。”曲仲直给出回复。
“那东西就在河道里摆着,就是明目张胆的污染,怎么会查无实据呢”罗程很是不解。
看来就是那事呀。曲仲直暗暗点头,然后汇报“我们的人一共发现两次,然后就去查证,可是再去的时候河道里就没东西了,问周边村民也说从来没见过。后来通过观察才发现,那些废弃物都是雨前放在河道中,一发河就都冲走了。另外我还听说,塑品厂给村里福利,村民们也就替厂子隐瞒,有时甚至帮着通风报信。”
“那就这么算了”
“不会这么算,等待时机再行查处。”
“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还只是代理,好多人都盯着呢,明白吗”罗程声音变得严厉。
曲仲直喉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罗程又道“上面有党总支书记掣肘,下面有常务等着渔翁得利,其他人等也大多是隔岸观火。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露出破绽被群起而攻之吗”
曲仲直脸颊僵硬,神色比哭还难看。这倒不是因为罗区长的批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