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个老姑娘了(1 / 2)

两人情投意合的流言就这么散播了出去, 世人称颂艳羡, 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般配之极。

启程这一日殷受将甘棠送出郊野十余里, 后头浩浩荡荡的跟着殷商的臣子们, 商容箕子, 两个王子, 还有一些侯爵也在。

甘阳神色不好,甘玉一直黑着脸, 两人对甘棠擅做主张很不高兴, 又因已成了定局, 不能反悔, 过了这些时日也没能顺过气来,舍不得对甘棠怎么样, 气便都撒在了殷受身上。

全当殷受是个蛊惑人心的妖怪, 两人见了他嘴巴都闭得跟着蚌壳似的,轻易不肯吐出一个字, 完全拿他当仇人看了。

没有政事,不需要表演的时候, 甘棠亦不爱和殷受在一处,实在这厮近来不知抽什么疯,见了她, 心里的善意和欢喜一日浓过一日,让她即觉得心惊又十分有负担。

这样的情形最是可怕,因为倘若他硬心肠违背心意要谋算她, 这股永远是善意的情绪就成了干扰她视线的大雾和绊脚石,让人防不胜防。

况且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她还真怕自己心志不坚,被他上等的皮相,真诚浓厚的感情给蛊惑了,她处在这么一个位置上,恋上他,只怕当真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甘棠垂着眼皮,坐在慢吞吞晃悠悠的马车里,手里握着一卷文书,懒洋洋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甘棠斜靠在那儿闲适淡然,不像甘玉甘阳那般没好脸,但殷受觉得甘棠才是对他最疏离的那一个,这几日来时时与他同处一室,亦能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半点眼色也不肯给他。

殷受目光在甘棠精致漂亮的脸上扫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马车停下后甘棠便与殷受一道出来了。

后头跟着的臣子们和仪仗待在一处,离得比较远。

微子启和微子衍作为亲人,自是要上前来话别的。

此时没有其它外人在,微子启寻常微微弓着的腰挺直了,也不若往常那般垂着眼不敢直视她,见甘棠下来,声音死寂没有起伏,“我祝圣女与小弟百年好合,希望你们的情投意合,能装得像一些,久一些。”

他一身青布衣衫,干净整洁,身上却没什么值钱的配饰,和先前精致考量的衣着打扮完全不同,不笑的时候眉间带了些沉郁之色。

大商邑的人惯会看眉高眼低,树倒猢狲散,微子启当不成太子,又在商王那失了宠爱,短短月余,日子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事,甘棠看在眼里,心里十分平静,各人选各路,有果必有因,只是想来微子启并不甘心。

殷受错身一步,挡在甘棠面前,平声道,“受谢过大兄吉言,大婚当日,大兄定要来饮一樽喜酒同乐。”

“同乐”微子启看着殷受,忽地哈哈哈大笑了一声,抚掌回道,“不得了,连小弟都懂得说些场面话了,只苦了小弟你一片深情,圣女早已心有所属,今次小弟你甘心当一枚棋子,只怕枕边人恨不能啖你肉试其骨,小弟你要小心些。”

心有所属。

除了馥虞那一段,甘棠不记得自己犯过什么忌讳。

如果真是馥虞,那他安插的人可藏得够生的,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只都是些陈年旧事,在甘棠这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甘棠上前一步握住殷受的手,偏头看着他,眨了眨眼道,“阿受你要相信我呀,我先前是喜欢过一个男的,不过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呀,你可要相信我。”

寻常不可爱的人,装起可爱来也实在不怎么样,殷受握了握她的手,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嗯了一声道,“走罢,你早些启程,免得错过宿头。”

微子启躬身行礼,侧身让到一边。

殷受将甘棠送到亭子边,甘棠走得很慢,背后微子启盯着她后背的视线如芒在刺。

微子启与他们知根知底,装不装倒没什么,只还有微子衍和商容、箕子、还有送行的仪仗远远的跟着看着,临走前依依不舍那是定然的。

寻常情侣分别时是什么样的,缠绵悱恻,依依不舍。

遥想那些电视剧里的情节,那真是五花八门,可借鉴的手段很多。

甘棠有些发囧,看着殷受唉唉道,“谈恋爱真是累人。”

殷受低头凝视着她的容颜,想伸手抱抱她,又克制地站着没动。

他是真的不舍与她分开,也不觉得累,“待我自崇国回来,便来竹方见你。”

纵观甘棠所知殷受的个人履历来说,他必定是个性情热烈的人,甘棠感受着殷受心底传过来铺天盖地的善意和喜欢,真是觉得所言不虚,心说殷受莫不是起了什么她没注意或是不存在的误会,否则哪里来的这许多喜欢。

不管了反正不关她的事,正事要紧。

甘棠在心底摇摇头,忍者想撮一撮鸡皮疙瘩的冲动,一伸手便勾在了他脖颈上,拽得殷受头都低了下来。

甘棠朝他眨了眨眼,垫了垫脚尖就亲在了他唇上,心里数了十下,便足足停了十秒,足够那些人惊呼出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