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棘阳县的公文送到了宛城,白图仔细看了起来
虽然棘阳距离宛城并不远,不久前白图还从那里路过,然而出了这档子事情,白图反而不好回去
如果白图亲临,那没有任何好说一族相比于楚王的权威,十族也得忍着
不过这没什么意义,白图亲临的话,那就无法将这当做是“标杆”,毕竟不是所有人的案子,都能摆到白图面前。
甚至变相的会令人觉得,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只有闹到楚王面前才有用
当然,绕路更不行,故而白图算是被这官司堵在这儿,不得不暂缓回程的脚步,在宛城“远程办公”。
因为之前涉及到州县改革,白图也带了相当于“小六部”的班子,一些六部中很有发展的新锐,都跟随白图一同西巡、一同沿途实地考察。
远程办公,也很靠谱。
“大王,捕风卫最近发现,在宛城都有议论此事,恐怕”张春华特地提醒了一句。
“恩这些人怎么这么八卦”白图皱眉道。
“大王我说的是棘阳邓氏的案子”张春华满头黑线的纠正道。
“咳咳果然这些人还是蠢蠢欲动”白图这时也反应过来,如果是说邓氏的案子,那就是不是八卦,而是有守旧派想要就此事与朝廷拉锯。
棘阳县的详细公文被白图拿到之后,张春华和吕玲绮只看到白图一边看、一边用大纸写写画画着
格式看起来乱七八糟,让老学究看到,估计要说这人斯文扫地什么是楚王画的啧啧,这其中一定有我们无法参透的奥妙,好
没错,白图是在获取了详细案卷后,画起了思维导图。
正抬头上写一个大大的“邓”字这次的官司,正是邓氏中出来的。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只是考虑到解决问题的轻重缓急,这才显得一团乱麻,但可以先将此事拆解
首先是不用多头疼的事情
田产过户的时候,是行贿了县吏,这才绕开了楚国的继承法,直接受贿的只是小吏,但最高招供到了一名县主簿也就是县丞的政务助手,因为南阳地区的六部垂直管理还没有贯彻,故而还存在县丞、主簿之类职务,在江东的话,已经都换成了“县民司”的官员。
对这些人是不需要犹豫的,从主簿往下,全都以收受贿赂、严查严办,白图打了好几个叉,县丞也以督下不力被免官。
白图先不急着直接否定田契更名的合法性,不过行贿一事可以先踩实。
因为刑司插手的时候,邓氏给出的理由,是列出了死者邓阳一系列的子侄辈,信誓旦旦的说他们都有继承权,因为邓阳生前有这样的口头遗嘱安排。
而行贿县吏做的假证也正是遗嘱的公证郡刑堂插手之后,发现那县吏公证遗嘱的当天,根本没有离开棘阳城下乡
之后又查明那段时间,该县吏的花销十分阔绰,其本人无法解释来历,直接被定成受贿,不过邓氏坚称口头遗嘱存在。
之所以县吏不在,是因为族老在场天下也只有楚国,要求必须县吏在场,否则族中宿老足以证明一切,没有质疑空间。
当然妻子王夫人表示绝无此事
口头遗嘱存不存在且不提,白图先在另一条线上“无限发挥”主观能动性。
白图也先不去计较族中宿老证明的合法性,而是直接揪着行贿不妨,县丞就地免职,县令之后也要面对吏部官员锱铢必较式的责问与严查。
相比于“吃绝户”这种小事儿,一个县丞被就地免官、县令眼看难保,已经很有震慑力,如果有的选棘阳县令现在都想自己给邓氏掏腰包
同时因为没有强行收回田产,暂且也不会引来过大的反弹。
邓氏的继承风波,与县令的窘境、县丞的免官比起来,只能算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但是既然有人想用邓氏的事情,试探朝廷的底线,甚至炒作朝廷的态度,那白图就“杀猴儆鸡”没有写反,就是放小拿大。
邓氏虽小,却成了新律与宗族制的冲突焦点,那白图先不动邓氏,不过在行贿吏员上,却无限发挥,县令都已经难逃一劫
既有震慑力,同时也不会直接引爆冲突。
张春华也看出了白图在思维导图上表现出的意思,县丞、县令上都是“x”,主簿以下县吏都是“”,已经很了解白图书写习惯的张春华理解这是从重从严、甚至没事儿找事儿的意思。
不用白图说话,张春华就已经在一旁同步开始起草要给刑部、吏部下的批条,等白图想要的时候,只要给白图盖章就可以。
果然,白图这边思维导图画完,给自己捋出了头绪的同时,刚刚和张春华开口,她就已经将批条写好送上。
这就是白图觉得,张春华当尚书郎的时候,比用蒋琬更舒服的原因
一开始张春华还装一装,写的迟一些、甚至故意留出错误给白图指正,免得白图忌惮她能猜出自己的心思。
不过后来张春华发现,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