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喆的额头紧紧贴着沙地,若是普通人,这样的力道已经让额头被沙石摩破皮肤深陷血肉之中,但他身为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躯体已然是坚固无比,刀枪不入,除了感觉到一丝疼痛外并未受伤。
然而,比上的疼痛更让他难受的,是心中的屈辱感。
心中极度憋屈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平生头一次体会到了被实力更强者玩捏于手掌之中的痛苦要知道以往只有他对人这样,从无别人能够对他如此的
圣圄老祖
圣圄老祖
姚喆在心中狂怒此生若不报此仇,我姚喆誓不为人
心中这念头刚落,头皮却感觉被人紧紧一揪,整个上身抬了起来。
他看到自己前方的半空中,圣圄老祖正悬立在那里,跟身边那个最小的徒弟说着话。
那小徒弟一脸巧笑嫣然,也不知说了什么,圣圄老祖脸上带着淡笑回应着。
接下来,圣圄老祖回过头看向他,眼中在面对小徒弟时涌现的柔和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限的淡漠。
姚喆觉得自己仿佛被某种极为强大,极为可怕的视线盯上了,仿佛下一瞬他就要在这样的目光中被杀,甚至连元婴神魂都逃不出来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潺潺而下,刚才心中的狂怒及誓言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张嘴结舌,有心求饶,却再次感到一股巨力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重重压回地上
“砰”
姚喆的脸再次与大地亲密接触。
宋跖渊的声音淡淡传来“我在问你,我这弟子到底有哪句话说错了”
话音刚落,姚喆再次被提起来,“砰”的一声,又被砸下去。
“砰”
“砰”
“砰”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一位堂堂元婴后期大修士被人像拎小鸡仔似的,不停提起又砸向地面的声音。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惊骇不已
他们先前被圣圄老祖的气势压得跪伏下去后,其实很快身上便是一松,那气势不再针对他们,若想逃起身就能离开,然而却无一人敢动弹半分,就怕自己一起身就被当作出头鸟灭杀了。
连一位元婴后期的大修士都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是他们
而离姚喆最近的冷竹轩,此时心中也是一片骇然。
大约是他境界太低,圣圄老祖对他的态度与其他人一样,同样是在最开始将他压跪下后就不再理会,气势仅仅针对离他不足一丈之外的师叔祖。
按他以往对外界所立下的人设来说,此情此景,他的师叔祖受此侮辱,他身为晚辈应当立刻站出去,不畏强权,大义凛然地斥责圣圄老祖,痛诉他以强欺弱的行径。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下意识深深埋入心底。
他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身上没了那股毁灭天地般的威压,他还是无法站起来
他无法站起来,也不敢站起来,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此时此刻只希望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能够从圣圄老祖的手下活着回去,于是他只能跪在原地,将身子蜷缩着,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叔祖被一只无形大手抓着后脑勺,不停向半空中的圣圄老祖磕头。
圣圄老祖传闻中喜怒无常、极度护短、嚣张霸道的个性,以及无可匹敌的恐怖实力,随着姚喆的一次次重重磕头,深深扎入了冷竹轩扔心中,也扎入了每一个在场人的心里。
此时若有人能跑到姚喆面前,就能看到他满脸沙土,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狼狈之极,眼中哪里还有半分傲气有的只是想求饶而不得的惊骇。
终于,那股压得他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无形力道停了下来,宋跖渊还没开口,姚喆已经大叫道“圣圄前辈手下留情,贵徒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全是实情那欧阳逸书,确实是一个背信弃义,寡廉鲜耻的小人这样的人何德何能”
“啪”
他话没说完,一股挟带着劲风的无形掌力袭来,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将姚喆的脸扇得歪向一边,话语也戛然而止。
宋跖渊淡淡道“我徒儿说的话是实情,却也没有对那姓欧阳的妄下评语,后头那些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姚喆活了一千七百岁,第一次吃别人的巴掌,就连他父亲也没这样打过他
可他能怎么办呢
面对这样一位实力远远强大于他,又喜怒不定的化神境老祖,他这一刻连生气都不敢,连连附和道“是欧阳逸书背信弃义、寡廉鲜耻全是晚辈自己说的,与前辈贵徒无关。”
宋跖渊冷漠地看着他,道“你背后所做之事,我已经全数知晓,还用棱玄晶录了下来,给你父亲发去一份,想必,你在你父亲那里也不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姚喆心中大惊,如果说他之前心底深处还有对宋跖渊不分清红皂白就对他如此折磨的怨恨,听了这番话后,怨恨便转成了惊恐
他并不认为圣圄老祖这是在用话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