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帕。看起来像是条女人用的绢帕,上面还绣着几朵小花。隐约可见角落里还绣着字,但是他没看清。
裴朝夕躬身施礼“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太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帕子。
“殿下,昨日刺杀之事大理寺和刑部已经调查出了结果。”
太子脸上的笑意消失,恢复了往常的冷峻“高启源是受何人指使”
“名册在此。”裴朝夕自袖中取出,双手捧着递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将帕子塞进了怀中,接过名册翻看了起来。他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仿佛方才那个满眼含笑看着绢帕的人只是一道幻像。
“名册不齐全。”
“殿下,属下斗胆进言。您初回京城,因为刺杀一事将云麾将军府满门抄斩,已经惹人议论。如今再牵连太多朝臣,只怕操之过急。”
太子沉下了眼眸,手指轻轻扣着桌子,似乎在思索裴朝夕的话。
裴朝夕继续道“而且您大婚在即,若是此时杀戮太多,怕是冲了喜气。”
太子的指尖停了下来“先办了这几个,余下的待大婚后再说。”
“喏。”
裴朝夕正要告退,太子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也还未成家”
“回回殿下,没有。”裴朝夕忽然被这么一问,有些手足无措。
“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免得别人说我薄待下属。”
“属下不敢。”
太子叹了口气,负手道“你这般噤若寒蝉,难道我平日里真的那般不近人情”
“殿下是黎国的太子,天家威严,属下心中只有敬重。”
“你心中是敬重,旁人可未必。”太子踱着步子,“朝夕,你与我可是一同长大的。说一句实话,我是不是不招姑娘待见”
“殿下是黎国的太子,将来的太子妃也自然要敬重您,何来待不待见一说”
太子冷哼了一声“你左一句右一句非要点名我的身份,分明是意有所指。莫非撇开我这身份,便没有姑娘会喜欢”
“属下不敢妄言。”
裴朝夕的回答,气的太子差点吐血。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尚未娶妻,这些事你不懂。去钦天监把国师请来。”
“是。属下告退。”
太子忍不住又拿出了帕子,大太监司南走了进来,手中捧着宫中良娣和侍妾们的牌子“殿下,您今晚要在何处安歇”
太子皱起了眉头,凉凉地扫了司南一眼。不必多想都知道司南此举是为何,若是以前他还能敷衍应付一下施良娣,可如今,他连看都不想看她。
司南手一颤,收拾着牌子滚了出去。走到门口,远远瞧见施良娣在朝他招手。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奴才给小主请安。”
“殿下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都没翻。”
施良娣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太子回宫以来见都没见她。他出征前虽说也很冷淡,但偶尔还能来她这里坐坐,嘘寒问暖几句。可如今就仿佛忘了有她这个人。
她也是有苦难言,表面看着风光,可太子就当她是一摆设,花瓶还能被拿起来赏玩,她却从未被太子碰过。以前也就罢了,毕竟太子一视同仁,旁人也一样不理会,她也不必担心谁会先她一步。
偏偏皇后如今催促她赶紧诞下子嗣,新人又要入宫,她们家世好,再留下些有野心手段的,她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她转身离去,余光瞥见国师云镜带着小徒弟进了承德殿。施良娣没有久留,失落地走了。
傍晚时分,一轮明月洒在宫墙之上,两道身影匆匆而过。远处的轿撵停了下来,皇后斜靠着座椅对身旁的大宫女道“云影,本宫瞧着那人似乎像是国师。”
“回娘娘,那就是国师。”
“这么晚了,他从何处归来”
“奴婢去问一问”
皇后略略颔首,轿撵继续行进。回到宫中不久,云影匆匆赶回来,躬身道“回禀娘娘,国师是从东宫回来。”
“哦太子一向不信鬼神,他见国师做什么”皇后坐在梳妆镜前由几个宫女伺候着摘下头上的金钗。
“听说是合了个八字。”
皇后转过头“谁的八字”
“是一个秀女的八字。”
“各秀女的生辰八字不是早已经送交钦天监合过,为何”皇后顿住了,“他合的可是三川州知州之女苏亦行的八字”
“回禀娘娘,正是她。”
皇后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地呢喃道“是她的女儿”
苏亦行这一晚呼呼大睡,倒是没做什么噩梦。
翌日清晨,她正在漱口,表姐言惜文便带了几个丫鬟过来。苏亦行每每见到表姐,都止不住心中感慨。京城的水土真是养人,表姐这身形是愈发圆润了。
言惜文亲亲热热执了她的手笑道“行儿,此番你我一同入东宫参选,可要互相照应。你远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