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犹豫了良久,点了点头。
苏亦行神色凝重了起来,倘若郡主没有成婚,有了思慕之人她也会替她高兴。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侧妃了,却还和旁人有染。太子若是知晓了,一定会借机发作,到时候她性命只怕都难保。
“那你们是在何处发生的肌肤之亲,有旁人知晓么”
郡主红着脸道“就是昨晚,在沐园他他亲了我这里”郡主指着自己的额头。
苏亦行松了口气,眉宇稍稍展开。原来郡主和她当初一样,不懂肌肤之亲实质上是什么意思。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的贴身丫鬟。”
“你这般不小心,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瞧着呢。”
“那那该怎么办”
“从今日起,断了和他的来往。”
“可是”
“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郡主垂下了眼眸“我没忘可是行儿,你与太子成婚是两情相悦。我和尚姐姐还有宫中的一众嫔妃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摆设。为什么太子殿下可以有这么多嫔妃,而我只是一心思慕一人,便成了罪人呢”
苏亦行张了张嘴,却发现难以辩驳。倘若太子不是她的三郎,她或许还会尽一个太子妃的本分,劝一劝他雨露均沾。可是如今要她向太子开口,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便是能说出口,他若是真的召了其他妃嫔侍寝,苏亦行也无法做到那般贤良大度。
她心中也知道,嫁入帝王家,夫君便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属于她一人。早晚有一天,他会开始召旁人去侍寝。而她却要笑着接受,替他妥帖安排,还要照顾好所有的嫔妃。
她只是故意不去想,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
如此想来,郡主的话也不无道理。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心二意,却要求一个迫于无奈嫁给他的女子要对一心一意为他守活寡
“行儿,你若是觉得我水性杨花德行有事,你去禀报给太子,我我不怪你。只是放过祁年”
“我若是禀报给他,你还有活路么”
郡主也知道,太子待她一向不够宽厚,这件事若是被太子知晓,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事情败露,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保住祁年”
“我我”
苏亦行握住了郡主的手“你说的话不无道理,可眼下现实就是你已经是太子的侧妃了,你若是放任自己和祁年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东窗事发。到时候不仅是你自己,还会牵连你的族人。”
“族人”郡主鼻子一酸,“我的族人何曾顾念过我在他们眼中,我与姑母都不过是巩固家族荣耀的踏脚石。我喜欢与否从来都不重要,我跟死在异乡的七公主有什么不同从踏入东宫的那一刻开始,我我已经死了可是行儿,是祁年让我活了过来。是他让我知道,原来与心仪之人闲看落花,煮茶对饮,都可以是人间美事。要我离开他我我宁愿是死了”
苏亦行竟不知郡主是这样的决绝,她说服不了她,也没有立场说服她。
“那你确信,祁年也如你所想的这般真心待你么”
郡主犹疑了片刻,没有回答。
“不如这样,你去试探试探他。”
“如何试探”
“你就说,怀疑你们俩的事情已经被人知晓了。你问他如何是好可愿意与你共赴黄泉”
“这这不是为难他么”
“倘若他不愿意,将来有一天他始乱终弃了,你不就有苦难言了么早些认清一个人,也好早做打算。”
“可我还能有什么样的打算”
苏亦行想了想“人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她说着站起身来,“以后行事再不能这样不小心了。我宫中还有些事务,过几日再来看你。”
郡主起身恭送,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似乎是在思忖苏亦行说的话。
苏亦行走远了回过头,便只看到了郡主孤零零的身影立在池水边。她叹了口气,回到了承德殿。
晚上太子归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苏亦行想着,今日姑且先探探他的口风。于是用完了晚膳对太子道“殿下,你随我来我个地方可好”
太子执了她的手“好啊。你想去何处”
苏亦行拉着他来到了承德殿外的一处宫灯旁“你瞧这宫灯有何特别”
太子俯身瞧了瞧,看起来和别的宫灯没什么区别“这有何不同”
“这宫灯燎过我爹的头发。”
太子咋舌道“竟还有此事”
“我爹以前是太子伴读,那时候已经家道中落,空有祖上的虚衔,实则家徒四壁,连蜡烛都买不起。入了东宫以后,不仅要陪皇上读书,还要端茶倒水。皇上不愿意读书的时候,他还要挨鞭子。只有夜里才有空借着这宫灯看一会儿书。”
太子搂住了苏亦行的腰,温声道“父皇这般作为确实不妥。只是太子伴读,替太子受过,原本就是宫里的规矩。裴朝夕那时候,也没少替我受过。”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