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么恐惧过。

当他在监狱水牢的底部生啃那些随着潮水上涨进入他监牢的鱼群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参与到这种程度的战争中去。

好消息是：

随着海王自我牺牲——他的尸体还飘在距离这里不远处。

总之，随着他的死亡，蝙蝠侠现在的外形出现了变化，不再是那头龙的样子，而是变回了他正常保持的原来体型大小。

而坏消息是：

蝙蝠侠还没醒，他还死着，连呼吸都没有。

尽管贝恩不愿意那么想……尽管他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情是真的……

但他可能不得不承认海王的牺牲极有可能毫无意义。

正义联盟基本上完蛋了，一切都要完蛋了。

贝恩知道自己的生命现在正在以秒为倒计时。

雷霆沙赞朝着反监视者扑了上去，他勉强对着对方挥出了几拳，然后就消失在白光中。

发狂的媚拉在一瞬间抽干了周围宇宙空间中所有的水分子，召唤了庞大的水流，然后被反监视者干脆地扼住了脖子。

随着她即将化为枯骨消失在白光中，贝恩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已经逃不掉了，贝恩也没打算再逃，他放下了背着的蝙蝠侠。

反监视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到贝恩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掌。

他本以为对方会朝着自己发动攻击，就像是之前那些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那样。

他之前没和贝恩交过手。他能这么快速的屠光整个正义联盟的所有成员，是建立在之前和他们交手，对他们的力量有大致的估算之后的结果。

因此面对贝恩这个没有正面交手过的对手，反监视者总体上呈现略有谨慎的姿态。

虽然并没有多么谨慎，但至少确保了贝恩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扼住咽喉。

反监视者甚至后退一步打算看一看贝恩究竟能施展出多少力量来攻击自己。

然后他就看到贝恩轮圆了巴掌，猛的扇在蝙蝠侠的脸上：“该死的别躺尸了，赶快给我起来！”

“他已经死了。”反监视者手上本来已经亮起反生命方程式的白光了，但是听到贝恩这可笑的呼喊还是选择了回答他：

“你在让一个死人站起来救你，这是我成千上万亿年来见过最好笑的笑话，至少是其中之一。”

他嘲弄道：“别干那么丢人现眼的事了。”

贝恩一把抓住蝙蝠侠的领口：“能听见吗？能听见我说的话吗？无论怎么回事——嗬嗬……”

然后贝恩就发出像快要被勒死的狗一样的声音，他的身后反监视者单手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但贝恩没有选择放开蝙蝠侠。

即使被捏的快要窒息了，他依然拼命地抓着蝙蝠侠的领口。

他本来可以驱动藤蔓、兽爪，或是死亡昆虫的节肢来攻击反监视者，但他没有选择那么做。

他知道对方的力量，他知道这些都是徒劳。

他只是拼命的，用力的抓住蝙蝠侠的领口。

“我第1次见到那么蠢的……”反监视者说道。

他看到贝恩好像在张开嘴巴，于是用手拉掉了他的头罩，看到他果然在拼命地拉近蝙蝠侠的耳朵，试图说些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反监视者没有第一时间把贝恩传送杀死，而是打算听听他和蝙蝠侠的尸体要说什么遗言，于是他微微松了松自己的手，让贝恩得以说出话来。

“你本该可以死……蝙蝠侠……你本该可以死。”

反监视者听到贝恩的话。

“但……但是死亡只会沉默你的哀伤……终结你的痛楚。因此……”

“给我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啊！！！”

……

……

……

“是的。”陈韬说道。

“这确实是个听上去很好的建议。”他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混成一个死亡之神，像黑色跑者或是黑死帝那样。”

他说道：“我……我似乎没有一定要拯救整个世界的理由。一个和至尊小超人一样的世界，一个不存在超级英雄的世界，那世界一片平静。”

“我知道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在那片晴空下出现，我知道曾经的幻想终究会是泡影。”

“世界是唯物的，想象是空想，有些梦想是可以实现的，有些梦想则永远只是童年仲夏夜后的幻梦。”

“我知道我没有成为英雄的理由。我不否认这一点。”

他回眸，看向死亡。

“但是在过往的岁月中，我在名利场中沉沉浮浮。不知道为何而生，也不知道为何而死，浑浑噩噩的过这一辈子。”

“但是今天。”

“我发现这是我毕其一生都在等待的时刻。”

“我很抱歉。”

陈韬说道。

“不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