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出来。

姜柠有些意料之外，但又不那么诧异。

她看向顾永长，笑着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

见自己没认错，顾永长脸上忍不住露出个笑容。

“什么？！”江岩震惊。

姜柠？戚星洲？！

他立刻扭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结果发现还真是！

天杀的啊。

偶像在他跟前站半天了他居然没认出来！

江岩一会儿遗憾叹息，一会儿又激动高兴。

他一把脱掉自己身上的安全绳，一下就挤到姜柠和戚星洲的中间，十分自来熟：“天呐，居然是你们，我刚还寻思着哪个大队里派来的救援，这么利害……”

他巴拉巴拉，立刻在姜柠和戚星洲面前混了个眼熟，也成功让举着设备记录的同事拍下了好多他和姜柠、戚星洲俩人交流的画面。

上班时间不允许追星，江岩都快被自己的聪明激动哭了。

姜柠最近在网上名声大噪，别说江岩，消防队里其他同事们都对姜柠或多或少有过关注。

只不过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刘瑶瑶一家身上，所以才一时没认出姜柠和戚星洲来。

刘瑶瑶眼里的泪花从来没有止住，哪怕被拉拽着救上来之后，她的内心还是充满恐慌与绝望，因为她跳楼之前的困境和遭遇，并没有改变。

在听到姜柠两个字时，她忍不住抬头，朝姜柠看去。

在江岩和姜柠聊天时，刘瑶瑶的目光一直落在姜柠身上，直到姜柠似有所感，也朝刘瑶瑶看了过来。

小女孩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黑白分明，标准的杏眸眼，精致又漂亮。

只是，在她的眼睛里，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原本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纯真与自信，反而像被压在大石头下不见天日的小草，眼底一片绝望与死寂。

成功救下刘瑶瑶，又将她交到了她的家人手中，消防员们这一次的出警任务也就完成了。

队长示意大家收队离开，慕小玉却频频扭头朝刘瑶瑶看去。

她是这一次出任务中唯一一位女消防员，也是她刚刚上前，试图解开刘瑶瑶的心结。

刘瑶瑶刚刚说话时声音很小，恐怕在场中，只有她听清了刘瑶瑶说的话。

慕小玉抓住刘瑶瑶的手，用力握了握：“瑶瑶，你和我们一起回警局怎么样？”

“去、去警局？”

刘瑶瑶的妈妈和外婆皆是神色一变。

她们并不知道刘瑶瑶在学校里的遭遇，还以为是刘瑶瑶这一次的跳楼行为，引来了什么处罚。

慕小玉一看俩人神色，大概也知道她们的想法，连忙澄清：“不是处罚，是瑶瑶之前在学校里的一些遭遇……我们消防队处理不了，需要其他单位的同事介入调查。”

刘瑶瑶闻言神色惨白，身体微颤。

“什么事？”葛浩丽神色惊疑不定。

她看看慕小玉，又看看刘瑶瑶。

身为母亲的直觉，让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边说。”为了顾及刘瑶瑶心情，慕小玉把葛浩丽拉到一边。

“不……”刘瑶瑶想阻止，却浑身发冷得站在原地，抬不起手。

那种一死了之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她不愿面对、也不敢面对这一切。

就在刘瑶瑶感觉不到丝毫温度时，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

“别怕。”姜柠抓住刘瑶瑶的双手，俩人四目相对，姜柠眉眼温和，她压低声音：“很抱歉违背了你的意愿将你救了上来，你跳下去之前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你现在还年轻，不要让人渣逍遥法外，用自己年轻美好的生命去为对方的错误买单，并不值得，这也不是你的错。”

“你的未来，一定值得拥有更多更好的东西，去体验崭新的人生，而不是损落在这老旧的居民楼里。”

姜柠声音温柔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刘瑶瑶再也忍不住，抬手抱着姜柠嚎啕大哭出声。

在她哭的时候，另一道声音也和她同步响起。

是葛浩丽的。

葛浩丽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女儿，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遭遇了那么罪恶残忍的事情！

畜牲！

恶魔！

她闺女的一辈子都毁了！

想起刘瑶瑶上高中之前的懂事听话，葛浩丽不敢想，刘瑶瑶在遭遇那些事情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起自己刚刚在天台上生气怒骂刘瑶瑶的话，葛浩丽又是心痛又是愧疚，甚至不敢回头看刘瑶瑶。

这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怀胎十月，又辛辛苦苦将她养大。

葛浩丽气得无法呼吸，在痛哭一声之后，脑袋一歪，突然失去意识。

慕小玉反应很快，立刻给葛浩丽做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