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可思议的第二条命——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奇迹。
“暴力之源河象征着你死我活的斗争,绝不可能留下前任不杀。”
鳞羽之主用他那虚无的面容看向正在搏斗的两人:“所以银冕之龙才会是最弱的柱神。
“因为他的仪式尚未完成——原本应该将其击落大地、使其彻底的死亡。
“然而至高天就这样死在了梦界。他的血过于有腐蚀性,以致灼穿了梦与现实的壁垒、滴落在物质界,形成了一片灼热的湖泊。
“一头没有母亲、濒临死亡的幼熊,以其强烈的生存意志舔舐着至高天的神血。将那无穷无尽滴落的血作为乳汁,就这样独自长大。
“以血为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头幼熊便是至高天的未生而养的孩子。但当它升入梦界之时,他体内的至高天意志便再度复活。
“当圣数从六变成七之时,【生存】变成了【暴力】。他这才得以击败蛮天司,重新成为熊天司……”
说到这里,鳞羽之主呵呵一笑。
他的笑声低沉而极具磁性,带有一种攫握心灵的魅力:“但这里最为巧妙的一件事是……
“——熊这种动物,就是昔日‘大地之王’的后代。至高天绝大多数的力量都来自于大地之王,因此才会吸引这头幼熊……
“然而至高天的意志,又怎可能与这具躯体所契合呢?”
就在鳞羽之主说出这句话时,至高天恰好出现了巨大的失误——
只见银冕之龙一剑刺入至高天的心脏,随后将其一脚踢开!
至高天踉跄了几步,向后跌倒在地。
——胜负已分。
而在物质界,银龙也将那遍体鳞伤的赤熊高高举起,摔落大地。
当巨熊重重摔落之时,整个物质界都为之震动——
那是物理意义上的震动。
火山一个接一个的突然喷发,世界各地的地震接连不断的发生。
所有战士的兵刃都在同一时刻破碎,盔甲刹那间变得暗淡无光。
他们身上的旧伤迸裂、全身的力量如流水般从创口源源不断的流失。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一个明确的概念。
一股浓烈的哀伤浮现在每個人心中,稍微感性一些的人突然毫无预兆的悲泣出声。
至高天陨落。
战士已死。
而看着这一幕,砂时计微微点头。
黄袍老人双手袖子抄在一起,一字一句的说道:“此乃循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您是……砂时计吧。”
艾华斯终于有机会向这位大佬打招呼,因此连忙问候了一声:“向您问好……均衡的尊主。”
而砂时计回头看向艾华斯,那严厉的目光并没有变得温和、只是沉默的打量了一下他。
“不错。”
砂时计简单的给出了评价:“一阴一阳,至极之理。”
艾华斯明白,祂老人家这是在指自己的奉献与超越之道——等这次晋升仪式结束,他的奉献与超越之道就再度回归均衡状态了。
而鳞羽之主则发出爽朗的笑声,为艾华斯引荐道:“您应该也认识……他与环天司有关。”
“——艾世平之赘余,我自是知晓。他昔日是均衡之天司,曾是我的使徒,也算是我的学生……”
这位均衡之主看了一眼艾华斯,随后开口明确表态:“任他们去斗,我不站另外一边。”
言下之意是,在艾华斯与环天司的斗争之中、均衡之柱神选择了中立。
艾华斯松了口气。
……中立就好。
中立就行!
毕竟环天司曾经是从属于均衡道途,和砂时计接触了很久。说不定就会有柱神站在他那边……
参考至高天的下场……柱神更迭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首先要在这条源河上胜过柱神,随后还要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理念。这基本上肯定需要其他柱神的帮助,仅靠着自己的力量非常困难。
哪怕不接受太多的帮助,但任何柱神如果对这件事采取否定之姿态……这都将变得极为困难。
并非只是增加了一个柱神作为敌人那么简单……
以银冕之龙取代至高天的战争举例——前后出动了六位柱神,才勉强结束了战争。就算如此,柱神更迭都没有取得完全胜利。
假如有任何一位柱神否定这件事,站在了对面、与至高天站在一起。那么帮助银冕之龙的其他柱神必然也会考虑到这件事,从而选择更保守的姿态。那么最后几乎就不可能胜利。
毕竟想要某位柱神离位,不代表就要扶持这一位天司或者使徒上位。人选多的是,总有商量的余地……
“——艾华斯。”
鳞羽之主看着艾华斯有些紧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你知道吗,至高天昔日曾是均衡之道的信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