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所不明确的某个文明中,有着名为羔羊的生物,他们从一出生就被长辈们教导一切,并且深深信奉着长辈们的话语,把这些话语当成不可忤逆的最高法则,哪怕这些法则有时候看上去非常的愚蠢和可笑。
当然,羔羊中一定也会存在智者,但是,有一种名为主教的生物是负责猎杀智者或者驱赶智者的,主教们希望羔羊们一直愚蠢下去,至于原因,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吧,所以主教才会如此憎恶羔羊,巴不得他们永生永世都保持愚蠢。”
岩霖拍了拍溶洌的几丁质外壳,随后,他潇洒的离开了这里。
溶洌沉默了,有一种莫名的荒谬感向着他压来,他的脑海里面回忆起了自己此前一直不愿意回忆的某个画面。
回忆的画面里,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自己坐在一盏微弱的菌灯旁,他的六肢紧紧地握住一份用来传播智者讯息的知识方块。通过手部的触须,他很快就读取了方块上的内容,上面的内容写着“对泰兰诺克斯战争已胜利,全体叶尔尼亚狂欢吧”
然而,就在刚刚,他在前线收到的知识方块上明明清晰地印有“对泰兰诺克斯战争仍在继续,消灭这些企图毁灭圣物的恶心家伙。”
溶洌现在手里还握着之前那块方块,他的眼神从一面扫到另一面,复眼中并没有迷惑或怀疑。
他的思绪出坚定的信念,仿佛两个完全矛盾的事实在他的心中都是真实的。他的复眼在方块上来回快速移动着,一个瞬间信服战争已经胜利,下一个瞬间又完全确信战争仍在继续。
这种转变是如此迅速和自然,仿佛这两个截然相反的事实在他的心中和谐共存,没有任何冲突。
知识方块里面有很多的讯息,这些讯息全部言之凿凿。
是啊,如此多的讯息辅证,怎么会有叶尔尼亚不相信呢
他们相互矛盾
但是他们却如洪流般多啊
你并非亲眼所见,你难道观察不到真相的缝隙吗
可是,这些都是智者的话啊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荒谬的压抑感,仿佛时间和逻辑都被扭曲,成为了某种超越常理的存在。
主教和羔羊。
羔羊和主教。
主教和智者。
羔羊和叶尔尼亚们。
智者和叶尔尼亚们。
主教,智者,羔羊,叶尔尼亚,主教,羔羊
咚
巨大的敲击声把溶洌从巨大的荒谬感中拉扯出来,他的胸腔急促地起伏,胸壳处散发出叶尔尼亚应急时才会释放的特殊化学物质。
“哦,你终于不发呆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在那里站一会,没想到你竟然赶在低辐射脉冲来临前醒了,看来你的认知阻抗系数比我想象中要稍微高一点,是因为脑子的区别吗叶尔尼亚是否跟现世中的昆虫一般,没有大脑皮层,只是由主要几个神经团块节组成的简单器官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通过感知器官传入溶洌的脑海中,他下意识的望向前方,随后瞳孔紧缩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被拉扯进一片陌生至极的空间内。
昏暗的房间里,弱光勉强照亮了几件家具。
一张低矮的木制茶几静静地伫立在房间中央,上面放着一本略显古旧的书和一杯未动的红茶。墙角有一张摇椅,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有人前来坐下。
而在一角,一盏古老的台灯投下微弱的光芒。
台灯的微弱光芒下,桌子的中心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一个棋盘整齐地放置在那里,黑白方格清晰可见,棋盘呈现为一个正方形,分为64个小格,每个格子轮流地呈现黑色和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八行八列整齐地排列着,界线清晰,色彩饱满。
而在棋盘的一层,一个穿着奇装异服,头顶佩戴着一个透明玻璃罩的人正坐在椅子旁上,他的食指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棋盘侧空余的桌子,刚才把溶洌唤醒的也是那奇异的敲击声。
“这里是哪里”
周围的一切对于这位叶尔尼亚实在太过陌生了,奇奇怪怪的家具,奇奇怪怪的装饰物,还有奇奇怪怪的生物。
此刻,溶洌头顶的花朵猛然绽放,恐怖的菌种开始向外扩散,同时,他外表的几丁质外壳也开始猛烈的膨胀了起来。
“跟一般昆虫不一样,一般昆虫的复眼结构较为固定,不会因为昆虫的情感或心理状态,譬如恐惧、愤怒而发生变化,但是叶尔尼亚明显不同,他们的眼睛有明显的情绪反馈,而且复眼对光线变化很敏感。”
奇怪的生物没有理会他,反而是继续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白色棋子,自顾自的说着话。
而这,使得溶洌更加的气愤,他讨厌这个装神弄鬼的奇怪物种,于是,他决定动用暴力。
他的身体在各种强化菌种的作用下膨胀到了极点,周遭也被他布满了毒素菌种,他身体略微下沉,随后像一发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