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闷了半天,李恬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许文柏一回到家,她之前的种种不安、恐惧、不甘心,似乎全都烟消云散了。她现在不觉得心里有多烦,多彷徨了,反倒觉得有一丝丝的安心。
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最后归结于,一定是自己把对许子言的感情投射在了许文柏的身上,导致她的理性掉线了。
可这样是不对的啊,许文柏是许文柏,许子言是许子言啊
正天人交战着,许文柏进来了。
恬儿,吃饭吧
噢。李恬答了一声,便乖乖地去堂屋吃饭了。
堂屋的桌上,一人一碗糙米饭,中间是一张牛皮纸包着的半个烧鸡,还有一小碟切丁的腌萝卜。
这是李恬穿来以后第二次看见肉,自然是食指大动。
回来时在县城里买了半只烧鸡,快吃吧许文柏微微笑着。
李恬虽然馋的口水快要掉下来了,但一面又心疼钱啊,这半只烧鸡少说也要二十多文钱
这烧鸡可贵了吧李恬问,咽了咽口水。
就是想给你补补身子,吃吧许文柏夹了一只鸡腿放进李恬的碗里。
李恬这些日子是真的苦过头了,当即就拿起鸡腿咬了一口,太好吃了,好香啊
看她吃的开心,许文柏眼神更加温柔,伸筷子夹了一截鸡脖子慢慢吃起来,夹的更多是那一小碟腌萝卜。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李恬知道这家伙是真的疼自己,每每有什么吃的,都是紧着她先吃,可她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啊aheiahei
看着许文柏瘦的有些凹陷的面颊,想着那天在面摊看见他只舍得吃一文钱的清水挂面,她也是心疼的。
李恬夹了一大块烧鸡放在许文柏的碗头,你也吃
许文柏赶紧将那块烧鸡又夹了起来,要放进李恬碗里,我在书塾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
李恬自然是不信这话的,她本不想揭穿他,可最终还是忍不住。
是吗,那你在书塾的伙食还挺不错的
许文柏低头吃了一口饭,慢慢嚼了两下,偶尔也能吃到一些荤腥的,不像你在家里。
这么说,你在书晒出,并不是就着糠咽菜嚼馒头李恬好整以暇地问。
许文柏抬头看了她一样,尴尬地笑了笑,没有。
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瞒我说着,李恬不容拒绝地将那一大块烧鸡又推回了许文柏的碗里,吃
许文柏我aheiahei
别说话,快吃李恬打断了他。
之后便是两人沉默地吃着饭,互相帮对方添菜。
吃完饭,许文柏在厨房刷碗,李恬就靠在一边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也回来看过了,我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不如下午你早些回书塾去吧,读书要紧。
不碍事,原本明天也是放假的,我不过早回来一天罢了。
哦。
我听周大叔说,你教了大柱二柱认字了
我aheiahei我闲来无事,他们正好来家里玩,就aheiahei
这是好事,只是,你自己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字吗若是自己学不好,可就误人子弟了。
当然记得了等你刷了碗,我写给你看
李恬心想,居然小看她,她哪只认得他教的那几个字,要不是有简繁体的区别,只怕认的字比他还多呢
对了,我这几天卖侧耳还挣了五十文钱咧
许文柏转过头对她温和一笑,我听周大叔说了,挣了钱是好事,但也不能累着自己了,知道吗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aheiahei
许文柏洗完了碗,擦干了手,向李恬走过来,我每个月抄书也能挣些钱,足够我们俩生活了,所以,你不要强求自己。
我知道你抄书每个月有一二百文的进账,可是aheiahei我算过了,你读书的花销也大,过了年要给书塾交束脩,还要去省城考试,哪一样都是需要不少钱的。
许文柏眼神暗了暗,开春去不去省城考试,我还没想好。
必须得去李恬瞪了眼睛道。
这事,我心里有数。许文柏绕过李恬,出了厨房,往堂屋去了。
这话里话外,还是决定不参加院试了。
李恬赶紧跟了上去,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喊。
侄媳妇
李恬探头往院里一看,是周大婶子。
周大婶子大步进了堂屋,着急地说侄媳妇,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现下村里人都知道侧耳的事了,正结着队去采呢
李恬早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知道了,本还想多挣几十文钱呢。
知道就知道了吧,本也没想瞒着,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再者说了,那侧耳也不是咱们种的,本就应谁都能采的。
可aheiahei周大婶子有些心疼,可咱们刚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