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之后,周宇杨又觉得不爽了。
他是手机的主人,凭什么他先挂断电话啊
想着,立刻愤愤起来,回拨了回去。好家伙,那头直接显示通话中,可把周宇杨气得半死。他掀了被子就想下床,下床去哪找台电脑跟踪定位一下,瞧瞧究竟是谁胆子那么肥,偷东西偷到你爸爸身上来了。
可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见他妈和他爸进了门。薛玫一进门就瞧见自家儿子气呼呼地掀开被角,脚丫子往冰凉的地面上踩。她连递了双鞋过去,没好气道“知不知道自个儿生着病呢你是打算折腾坏了自己的身体,好让我和你爸为你操劳半辈子。说说,你又想干什么去”
“妈”说到这个,周宇杨越发生气了,他嚷嚷道“有人偷了我的手机他不仅偷了我的手机,还光明正大地用着我的手机卡最重要的是他连妈你的名字都知道,这就不是一次简单的偷窃行为,那是有目的的偷窃,这就是赤裸裸地打我的脸”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手机”说到这,薛玫顿了顿。
她又问“你说的是你之前用的手机卡”
周宇杨哼声,“恩。”
薛玫皱了皱眉头,想到两人通了话,便试探多问了几句,“那你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吗他和你聊了些什么”
“我要是知道他是谁,我还在这候着,爸爸我一拳就崩了他这该死的偷机贼”
“喊谁爸爸呢”周博上前来就是一拍,觉得周宇杨这十八年是越活越不如过去了,当初瞧着家伙还算顺眼,现在成了自个的儿子倒越发觉得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那一年的长见都丢哪去了。
也对,周博心想,连记忆都没了,更别说长见了。
周宇杨苦哈哈地摸着自己被他爸敲打的地,对着他妈撒娇,“妈,痛”
薛玫瞥他一眼,道“该”
周宇杨委屈地撇嘴,觉得这回醒来,他爸妈对他的爱降低了好几个层次。以往这种时候只要他撒个娇就万事大吉了,这回怎么就不管用了呢。况且他爸妈现在还属于对峙期,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不站在一块的吗。
“你那手机
”薛玫不知道周宇杨的手机究竟去哪了,但想想应该是落在了当初,至于手机卡这么多年一直被那人存着,如今也不好意思拿回来,便说“明儿,妈给你重新买一个。还有手机卡也重新办一张,之前的手机和卡碾车轮底下早就碎好几百遍了,你还真当有谁惦记你那个小破机啊。”
“什么叫小破机,那可是我高中毕业,你给我刚买的最新款”
“哦,你昏睡了这么些日子,手机也更新换代了。最新款换机了。”
周宇杨顿时瞪大眼,激动地揽上他妈的手,“那你给我换新机”
薛玫瞥他一眼,觉得自己为这傻儿子是操碎了心,“换,你这些天就好好地给我待在医院里,没事别瞎跑。等出院了,我就给你买。”
“啊,等出院”
“不想要可以”
“别妈,妈,你最好了”
夸耀完他妈,周宇杨又疑惑了,“那我那卡不是碎了,又不是弃号了,别人怎么能用这个号码,而且那人还认识你。妈,你知道哪谁吗”
薛玫顿了顿,摇头,“不知道。”
周宇杨哦了声,打算等下回那人再打回来的时候,他跟对方道个歉,顺便好好问问对方的身份。普天之下和他用一个手机卡,还认识他妈的,当真是有缘啊
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地流入朗封的身体里,冰凉的好似将他的心都一块冻住了。他许久没有出声说话了,自从那次询问过周宇杨的情况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口过一次。无论朗妈妈、朗爸爸还是其他人的劝说都无济于事。
双腿上的石膏还绑着,尽管国内的医疗技术尚且没有好的办法,但确保双腿不坏死还是能够做到的。
今天已经是朗封住院的第二周。
朗家一致决定要将朗封送到国外去治疗,对此,朗封毫无意义。
他的双眼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外界任何的事情都无法在他的那潭死水里泛点波澜。倒是那张白色的手机卡在他手里握了许久,一直握着,哪怕被划伤的伤口处结了痂,他也仍旧那么握着。
“朗封”病房外冲进来一人。
周博脸上带着余怒,他分明是早已经不气了的,只是现在又
重新气了起来。
“你要去国外了,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那他呢你真的不打算找了吗如果他受了伤,在哪里吃不好、穿不好,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了一点都不在乎了还是说你打算逃避,逃避到国外去,彻底忘记了他的存在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朗封慢慢地抬起双眸,死水般的眸子给了周博很大的震惊。
但周博心中的气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他或许知道这件事不该怪在朗封的身上,他也或许知道朗封去国外才是最好的选择,作为朋友他不该看着朗封因此而彻底无法行走。
可有时候情感和理智不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