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戴着的方巾。
柳淳站的位置好,只是被割破了一点衣服,不过那也不碍事,反正他穿的衣服本就够破的了。
他此刻仍凝视着杯子,眉头紧锁道“来人走得很快。”
白愁飞又问“你可看清是谁”
柳淳的眉头依然不曾舒展“人影一闪,有点高,有点瘦,看不清,追不及。”
这次轮到白愁飞心中一愣以他的轻功,尚且追不上来人,看来敌人的武功也真非同凡响。
虽追不上那偷袭之人,但三人还是立时上了房瓦施了轻功飞往远处。
他们走得急切,全是因为怕衙门来人,到时候会解释不清楚。
只是白愁飞临走前以两片飞瓦要了那兄妹性命,令柳淳有些不悦。
他虽阻止不及,但仍是一脸诚恳地劝着白愁飞少做杀孽。
白愁飞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愿多说。
三人经历了这场生死之战,一路上有说有笑,互相交换身份信息,谈天说地起来,发现大家的目的地竟然都是京城,彼此都有一番入世闯荡之意,这样下来倒也甚是有趣。
白愁飞柳淳便和温柔约定在秦淮河畔见面,因为柳淳要去与那位救他的大婶道别,而白愁飞也有意想去看看。
他跟着柳淳来到了城郊,亲眼见着他进了一间破破落落的木屋子,便坐在树下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而趁着这难得的休息时光,林渊便打算起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他先看看脚下的草地,为了不留下脚印,便足尖一点,落在了草地前方的青石小路上。
青石路旁边是明溪潺潺,流水淙淙,润入土脉,而远方笼着苍翠竹林。在此静谧之夜里,叶落也
是无声,唯有风声点点摄入人心。
所以他沉默无语地看着这苍茫夜色,面上淡漠无尘,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暗沉的眼瞳中映着一脉冷寂残月,只觉得连风声都多了几分苍然之感。
柳淳走了出来,发现了那抹晚风中孤寂的身影,笑道“进来坐吧,为何要在外吹着冷风”
林渊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你在与她谈话。难道我不该在外面等着,而应该进来搅局”
柳淳挠了挠头,一脸和气地笑道“不过是些家常话,又不是什么军机大事,有什么不能进来的”
林渊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脱了。”
柳淳见他走近,忽然眉头一挑,道“不知为何,我感觉你与方才有些不同了。”
林渊心头一动,笑道“有什么不同”
之前可能是猜对了,这位还真是个第六感敏锐的主,麻烦了。
柳淳笑道“我也说不出来。”
林渊只目光微垂,缓缓道“一个人总是有很多面,每一刻都会有所不同。就像这月亮,总是残缺不堪不能窥探全貌,即使圆满了,你也不能保证自己看得清背面。”
人生里有一些朋友,可能因志趣相投、时势所促,结为知交,但在重要关头,对方真正性情的流露,可能令人错愕不堪,可能令人疑虑万千,也可能令人瞠目结舌。而这说不定才是他们的真正本性。
就像王小石当年初遇白愁飞的时候,少年意气遇上傲然回眸,一时火花如电闪雷鸣,二人的开头如此美好,他又怎会想到白愁飞日后会变成那副人人可憎的模样
柳淳微微一怔,看了看他那月光下白润如玉的容颜,一时似有感慨道“但是我却相信现在看到的,与将来看到的不会背离太多。”
林渊微微一笑道“将来的事便留给将来的你去考虑吧。”
他说完这话,便与柳淳擦肩而过,走入木屋。
木屋里的一应摆设虽然简陋,但也算是齐全。
救了柳淳的大婶便坐在床上,听柳淳说她便姓柳,林渊便打算叫他柳婶。
林渊试着向着年迈而又慈祥的妇人问问她救下柳淳的情况,她倒是也很爽快地说道“当时我是在山间小道上发现他昏迷
不醒地倒在路上,一摸额头像是发了高烧,便让同行的小伙将他背到了我的屋子。”
再之后,她便悉心照料,柳淳有一日醒来,神志不清地说了几句昏话,似乎那时仍有记忆,但又昏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他说了什么昏话吗”林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注意到柳淳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但却还是神态自若地问着柳婶,仿佛是在好奇地打听着朋友的八卦。
柳婶为难地说道“他好像说了自己是谁,但只说了一次,我又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柳淳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抬头道“大婶若能记得清,我便不用发愁自己是谁了。”
林渊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来继续问道“您能否再想想,他究竟说了什么名字”
柳婶沉思片刻,随即无奈摇头。
柳淳略显无奈地看了看她,终于放下茶杯,决定走出房门。门的高度有限,柳淳必须低着头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