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柳淳随口一提,那可能就会出大乐子了。
柳淳本想说不必如此费心,但看他如此郑重其色,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下一刻,林渊便足尖一点,飞身一掠,停到了自己最初睡觉的地方,确定自己没有扰乱踏过来留下的脚印的时候,他才悠闲地躺在了树干之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柳淳看着他在清雅月光映衬下白润如美玉的脸庞,只觉得他似乎与刚开始遇到的又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同。
或许他说的对,一个人的面孔本就有很多样,如残月有亏,月相万千,每一种都不尽相同。
无论如何,看着他如今这般清润如玉的容颜,却比看着任何东西都让他觉得平静、安宁和愉悦。
柳淳看着树下浅睡的人微微歪了歪头,然后毫无机质地笑了。
白愁飞醒来之后便和柳淳一起去与温柔相会,三人一齐乘船前往京师,一路近观濯濯汉水,远看波平如镜,眼映着船影山影灯影树影,只觉得这几日时光无限美好。
三人有说有笑,关系更进一步,趁着一晚月色晴明,柳淳便拿出自己制的一只竹萧吹了起来,白愁飞兴致一上,便忍不住舞了起来。温柔什么都不会,只好观赏着月下清舞影,远听着竹萧声幽幽。
不过几日之后,船到了岸上,便是分离之时了。
温柔要去找她的大师兄,白愁飞和柳淳便只能另寻生路。
让林渊十分欣慰的是,一行下来柳淳虽然聊了许多,却始终未再提及那晚的事情。
但是他们始终没有什么钱财,白愁飞只能试着摆摊卖画,柳
淳便做药堂伙计撑得一时。
虽说是潦倒失意,但他们也曾一起醉倒街头,做了不少有趣的事。
只要有好友在侧,再艰难的处境都不会变得这般困难。
只是这天他们的运气不够好,刚刚在酒楼里喝了几杯小酒,出来之后,天便下起了大雨,淋淋漓漓,滂滂沱沱,仿佛无止无息。
白愁飞和柳淳便找了一处贫民所居的苦水铺躲着,但求这雨快点下完,可雨水却像是下个没完没了似的。
柳淳抹去发上的水珠,笑道“这雨,下得忒大了”白愁飞伸长脖子张望天色“这雨可得要下一阵子”
话音一落,忽有四人进入废墟里。
经过这废墟前的一条小路,一旁尽是枯竹苇塘,另一旁则是民宅破居,这小路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将军胡同”,这四人便是从墙角旁闪窜出来的。
而由于躲雨之故,他们行色匆匆,白愁飞也不觉诧异。进来的两人中,有一个甚是高大、威猛、相貌堂堂,精光矍矍的眸子往柳淳和白愁飞横扫了一眼。
另一人忽然咳嗽了起来,咳得很剧烈。他用手帕捂住嘴唇,呛咳得腰也弯了,整个人都像龟缩了起来,连听到他咳声的人都为他感到断肠裂肺的艰苦。
那高大威猛的人想过去替他揩抹淋湿了的衣发。
咳嗽的青年摇首。他手上的白巾已沾上目一染红渍,而他双眸像余烬里的两朵寒焰。
林渊知道这便是苏梦枕,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而对接下来即将进行的命运的相会,他也抱着看戏的心态。
按照剧情,主角二人会恰巧碰到这位江湖上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并且得到赏识,进入金风细雨楼。
躲个雨都能遇贵人,这主角光环还能再闪耀一点吗
柳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向白愁飞低声道“他的病害得可不轻。”
白愁飞无奈道“我们也快害病了。”
柳淳疑惑道“什么病”
白愁飞摊手道“穷病。”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白愁飞道“难怪有人说穷会穷死人,再这样穷下去,别的不说,志便先被消磨掉了。”
话音一落,林渊忽然察觉到远处阁楼处有一瞬微弱的寒光映入眼眸
。
嗯,等等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渊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而感受到心底忽然扩散开来的那股阴寒气息后,白愁飞忽然若有所觉地看向上方。
那丝寒光消失得很快,白愁飞却是眼底一丝锋芒急速闪过,瞬间便用手推开身边的柳淳。
一丝寒芒带着呼啸之声破空而过,如急电裂苍穹,似迅浪卷山河。
从来没有人见过那样快的暗器,在场的人有一半都没能看清那暗器的形状。
柳淳也躲得很快,他侧身翻倒在一边,却发现白愁飞踉踉跄跄地靠在墙上,手腕处留下一丝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四人立时戒备起来,只有中间那位病容公子若有所思地看向柳白二人,面上波澜不起。
柳淳知道刚刚是被暗算了,虽不知为什么有人要暗算他这种无名小卒,但还是迅速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白愁飞,道“怎么了这暗器有毒”
那高大威猛的人对着病容公子说道“楼主,如今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多呆怕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