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至半途,追命忽然停在一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前,看了看林渊,微笑地指着其中的一个房间,又道“这便是你的房间了。”
林渊眯着眼看了看,却忽然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我在哪里等都无所谓。”
追命便道“但神侯府也不是哪里都能闲逛的地方。”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仍含着笑意,但是却已比刚才稳重了许多。
神侯府中也有些地方是外人不该进去的。林渊若在指定的位置等候,显然会让人安心许多。
这意思林渊自然明白,所以他也只是一抬眉,与身旁的王小石短暂地交换了视线,便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去。
只是走之前他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回眸看了一眼冷血,唇边带上一丝莫名的笑意。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便把门重重关上合在身后。
追命瞅了一眼冷血,眉间一动,惑然道“他看你做甚”
冷血面若寒霜地盯着那紧紧闭着的门,道“不知道。”
追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抱拳笑道“小师弟,你最近的话好像越来越少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冷血这才看向他,施施然道“并未有何心事,我一向都如此罢了。”
追命眼中忽地掠过一丝极速星芒,然而转瞬即逝一点痕迹也不留下。他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冷血的肩膀,然后便回身找了王小石,一起去看诸葛神候。
冷血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阁拐角处,将目光缓缓地移到了那扇红漆木门面前,那眼中的森冷立时化作寒雨霏霏,掩盖了属于心底传出的那一抹叹息。
像他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在面上叹气的。
所以即使要叹,他也只会在心底长叹一声时运不济。
王小石去了许久,天空的暗色也渐渐转浓。夜幕如一袭全黑的画卷般凌然抖落,冥冥之中似是有哪位名家用着轻轻几笔勾勒出冷月如钩,笔尖沾着白汁缀下繁星璀璨。
林渊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白愁飞中途醒了过来,很显然他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并不满意。
毕竟林渊又一次夺走了他身体的掌控权,而且还是在没有争取到他同意的情况下。
抱歉。林渊道,当时情况危急,我顾不得那许多了。
白愁飞重新掌控了身体,躺在床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额头,轻声道“你从前见过他”
这时候如果有别人在场,定会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矮油,这货难道看出了什么不过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他是谁。
林渊在心底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
“奇怪是怎生奇怪”白愁飞望着窗外星月辉映,狭长的眼眸中似是映上了一丝锋锐的气息,唇边的笑意恰如寒水淙淙。
林渊无奈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愁飞用手抚了抚额头,眼中含了几分冷意,道“无论如何,此事下不为例。”
林渊淡淡道我尽力吧。
白愁飞躺倒在床上,道“你可以在我睡熟的时候出来一阵子,但是不能太久。”
说完,他也不等林渊回答,便闭目安睡。
林渊也确实信守了诺言,他等到夜半时分才出来透了口气,可却没有走出房间赏景,而是心血来潮之下试着联系了现在应该是在监控的那位同志。
幸运的是,他竟然联系到了杨玖。
怎么了对方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平淡,仿佛连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林渊苦笑了一声,皱眉道我还觉得不太可能联系到你呢。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挺欣慰的。
平时我的确是不怎么监察,但今天区长巡视基层工作,怎么也得好好干一场。杨玖这样解释道。光听这话,她显然并没有任何因拖延工作而产生的愧惧之意。
林渊的话中含着几分嘲讽之意道看来你平时一定很空闲。
杨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托孙青鱼嘱咐我莫要多管闲事,我也只能空闲下来。
话音一落,如同平地里炸响一枚惊雷,震得大地轰然作响。
林渊面色忽然惨白如纸,眉心猛地一颤,惊疑道你说我托孙青鱼嘱咐你
杨玖眼中无波道他一早便和我打了招呼,说用不着我在旁边看着,还说这是你的意思。
原来竟是如此这么说我真的没有怀疑错人
林渊定了定神,又继续追问道
他这么说你便信了为何不来问我
屏幕前的杨玖无聊地翻着一本耽周刊,声音清越道他不是你的密友吗他的话自然就是你的话了。
林渊眼中的悲哀如云遮万里,看似轻浅却是浓厚异常。
除此以外,他还做了什么
杨玖看完了周刊上的几副高清大图,清冷无尘的眸子中渐渐显出一道炙热的色彩,她吸了口气,才慢悠悠道没有了,以前他常常盯着监控器看,最近倒是不怎么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