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2 / 4)

死紧“顾姓小儿嚣张至此,尊主何不给他留个教训

反倒放任他毁了半座阴阳两界

后面半句,向熹不敢问。

“不是不想给。”

谢积光回答得平心静气,好像根本没有身为界主的偶像包袱,也好像力有不逮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我要护住你们,便不能分心他顾。”

“我护住了你们,他毁了他想毁的,谁都没输,谁都达成了各自想要的,算是扯平。”

向熹的心跌至谷底,通体生寒。

他明白了顾盏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压着狂跳的心,请示谢积光道“尊主接下去打算怎么处理这小子”

“怎么处理”谢积光认真考虑片刻,喟叹道“那大概是更想接宿大小姐的单子了。”

顾盏将宿饮月带到宿府门前,眉头微蹙,无端道“不是为你。”

“你是说你毁了阴阳两界的那一剑”宿饮月颇感莫名其妙,“我自然明白,你是因为顾家的事情出的剑,用来泄愤威慑罢了。”

不知为何,顾盏眉头仍未松开,好似压着淬过的冰“我的剑,从来只为我自己而出。”

他语焉不详得宿饮月有点好笑“这我知道,顾家是你生你之地,顾家族人是养你之人,你因此出剑自不奇怪。”

他们在宿府正门逗留之际,管事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打开厚重雕金的门扇,门口一双瑞兽嘴里衔的明珠将身后长廊照得一览无遗,灯火伴着侍女身姿,缓步而上楼台。

“小姐和家主真是一步之差,家主刚从阴阳两界回来,小姐后脚也到了。”管事见顾盏是宿饮月带来之人,不敢怠慢,连忙请教道“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安排”

宿饮月拿不准顾盏的意思,索性直接问他“要不要在宿家住一段时日”

他眼睛如艳阳天的秋水,潋滟冷澈,将所有情深情浅,爱意恨意,都分毫毕现地映照出来。因为无瑕,所以事无不可对人言。

顾盏最终没有多说,应了一声“好。”

“阿月。”

宿朝鸣坐在宿饮月对面,忧心忡忡地唤了他第十二声。

他身前陈列着醒魂木做的书案,龙角雕的枝灯和鸾鸟尾羽编的挂毯,,无一不是能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连城珍宝,却无法使宿朝鸣眉头间的深褶松开一二。

可见有钱有势并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阿爹。”

宿饮月眼角一抽,不咸不淡地应了第十二声,“您放心,我真的不喜欢顾盏。”

他以纯阳宫所有的骄傲尊严发誓,自己的性取向就和他手中的剑一样直。

宿朝鸣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口不对心,我又不是要和你计较你去阴阳两界下单追杀人家的事,也不是要计较你在阴阳两界自身犯险做的傻事。难道我这做爹的,还听不得你一句真心话”

“莫非你还在怪我身在阴阳两界,不肯出来见你的事情”

岂止听不得一句真心话

你连十二句真心话都听完了。

宿饮月深深呼吸,缓缓吐息,告诫自己不能拔剑“那阿爹您想问什么”

宿朝鸣一摆手“我也不想问什么,只是在想你和顾盏的事该怎么办才好。”

他满面愁容,此刻风云在握的宿家家主,竟与普通的凡间老父亲形象重合起来。

“你出生时,连出过很多不祥之兆,我为保住阿月你的性命走过很多地方,寻过很多人,旁的人都说没救,只有一个人告诉我将你扮作女装,加之施法遮蔽天机,改换命数,或有一线可乘之机。”

他见宿饮月蠢蠢欲动,严肃道“你别想了,那人的名字,关系太大,我是绝不可能告诉你的,这容不得胡闹。”

宿饮月失望地哦了一声。

无论过去过去,想到当时危急,宿朝鸣始终心有余悸“我一直未和阿月你说过,你和顾盏的婚约,是我当时在无计可施之下,迫不得已将你扮作女装,定下你和顾盏的婚约,好更方便瞒天过海,取信世人。”

“本来我和顾兄说好,等你到了大乘,性命无忧,便解除婚约。唉,可惜顾家的事来得太突然,顾兄根本来不及将内情告知顾盏,就已长辞人世。”

正常情况下,宿饮月得悉这一番内情,恐怕定会激动不已,然后舌灿莲花告诉宿朝鸣,封建迷信要不得,恢复男装最要紧。

可惜他已经经历过十二次和宿朝鸣的鸡同鸭讲。

他已经经历过十二次希望绝望,拔剑放弃的煎熬和挣扎,心如死灰,甚至不想说话。

宿饮月敷衍问道“所以当初阿爹您同意我和顾盏退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宿朝鸣肯定了他的猜测“本来婚约仅是权宜之计,我总不好真嫁个儿子给顾盏。那会儿阿月你说要退,我想着依你也不碍事,没想到”

宿饮月眉头一跳,下意识生出不好的预兆来,

果不其然,只见宿朝鸣充满慈爱地凝视着他“阿月放心,既然你是真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