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一劳永逸,赶到元港城吗”
池罔微微一笑“当然能。”
房流还来不及说一句“太好了”,就听到池罔接了下去“只是为什么呢我不想这么辛苦。”
房流声音轻柔,却开始迂回试探“可是你这样辛苦过来救我们,不就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吗”
池罔挑眉“萍水相逢罢了,你想太多。”
房流试探未果,被问到语塞,随即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妙人。”
池罔一生阅人无数,眼前这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却让池罔心中泛起阔别已久的熟悉感,几乎不愿意挪开眼。
像真像。
他笑起来的时候,几乎都有五六分相似了。
房流微笑着回头看向池罔“你这个人,骤然一看也不如何亮眼,但越看越舒服,越看越耐看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骤然评议别人相貌,房流这话有些轻挑了,池罔收回目光,没再理他。
房流以为他性格内敛,便愈发放肆地试探“小大夫,你是北边还是南边的人为什么素不相识,还赶来救我们”
孰料池罔稳得很“看你长得好看,算是个小白脸。我略想一想,便救了。”
房流“”
房流调戏不成,反被将一军。他惊奇地看了看池罔,到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对方明显是不愿告诉自己真实目的,那房流也不需要去做那费力不讨喜的人。
反正等他进了城,重新联系上无正门内的部下,自然有路子去查池罔的来历。
“总是小大夫、小大夫的叫你,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呢小大夫”
房流少年音清越好听,最后一句调子拖得长,仿佛是在故意撒娇。
池罔又看了他一眼。
房流个子高,长得非常俊俏,带了点关外风情的眉目显得多情又深邃,看这早熟的性格,估计以后再长大一些,会是个非常招人惦记的主。
可是池罔自然是不会受他影响。
他已经知道了房流八成是自己门中人,那么南岸兰善堂重现池姓神医,与门主重归无正门这两件事,按照发生的时间来推算,房流迟早会猜出来自己沾了关系。
姓池的神医一向与无正门有些牵连,但是池罔觉得若自己据实相告,以这孩子的聪慧,都不用查,说不定现在就能猜出来一些。
池罔也是有心考验,想看看他需要多久才能弄清楚,于是便道“我姓庄。”
“庄”房流微微一皱眉,随即笑开“我叫刘流,连起来,你可以直接叫我流流。”
“看你模样,今年十五六岁了”
房流闻言,立刻挺胸抬头,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高一点,哪怕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也要坚持这个姿势,“我十八了。”
池罔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想到了几日前,被他派去做事的渡船人余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五十岁的朱长老对上十五岁的黑马,是个人就能想明白,这黑马这么小就这样厉害,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若是在他根基尚浅时选择跟着他,以后事成,定然回报不菲。”
“道理大家都清楚,为什么在站队时,还有许多人犹豫不决呢”
“因为那黑马也是个狠角色,没人摸得透他心里头在想什么。王长老没死时,他认了王长老做义父,王长老一辈子没儿没女,想要个义子也是人之常情,但他这样的老狐狸,却在不到三个月里,就能被这个十五岁哄得服服帖帖,这黑马的手段,了不得啊。”
“开始引人怀疑的是,王长老一直好好的,三个月后突然就掉下悬崖摔死了,黑马立刻以义子身份,接手了王长老的势力。本来有人不服他,但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全都遭了意外,最后留下的,都是宣誓追随他的人,这些意外一桩一件细算起来,真让人背脊发凉。”
池罔想着余余的话,看着眼前的房流。
这样的资质,这样的年轻。
这样的充满危险、难以驾驭。
那么像房流如此精明的人,肯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白白救一个不相关的人。
“砂石,这个女孩是谁”池罔在脑海里发问。
砂石片刻后回答了这个问题“她叫步染,是如今仲朝第一望族步家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子弟。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来会成为步氏一族的掌舵人,进入朝廷中枢。”
池罔垂下眼。
上一个他救的,后来成了皇帝。
这一个他即将要救的,以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池罔并不惊慌,他平静地拭目以待。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房流要舍身去救这身染重病的姑娘。
这姑娘身份必不简单,能给他带来与风险同比的收益。
“姓庄”房流得知了池罔的假名后,自言自语道,“还是叫你小大夫好听一些,毕竟你看起来也不大。”
池罔就笑了笑,不再说话。
去往雁城的路上,大概需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