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
吴恒脸上阴晴不定,在看到那边李勇挟制一个大汉出现的时候,他便感觉不妙。
如他预想,不管是钱塘贼还是这李勇,他都不想留下什么活口,越聪明的人,参与了此事后越容易会发现不寻常之处,继而怀疑到他身上。
为了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他必须要清除掉任何可能牵扯到自己身上的隐患。
但他却没想到,本来以为在货船上的李勇,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偷跑去了那钱塘贼的水寨中,还将他们那位大当家捉了来。
原来都以为这小子练了几年武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自得其乐,竟是真有本事,或是说这位当家自己太菜
这时那班头又凑到跟前来,自然又是受了他一瞪。
但和先前不同,这时候他却不能再不做表示了。
他倒是在一瞬间也想过要不干脆否认了那边,到时候一并将他们杀了就是,晾他们也逃不出去。
但此时情形,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却不好直接下这样的命令,总不能连他们的口也封了。
那回去那位小李员外问责起来,说不得就能查出来。
其实这也是可行的,只是要麻烦些收尾,而他因为这时候局面已经超出自己掌控,未免心慌意乱,到底不是那种老谋深算之辈,却也做不到无论何时都能够保持冷静理智的算计。
这下心里头还升起一些侥幸、退缩之意,起码按照李勇刚刚这么喊,还是站在他这一边,只能暗赞这小子还是懂得做人,既然如此,便顺势据功为己有又如何。
于是他一阵爽朗大笑,也说道“只要这些贼人肯束手就擒,本官自当停手”
这时候场中三方都已经自觉罢战,因李勇和袁昊的出现,那几位浴血的当家看到大当家竟然先落入了敌手,都纷纷喊了一声“住手”,而船上的镖师们也在心砚的呼喊下,又看到了李勇的出现自觉停下来。
甚至见到李勇居然抢先将贼人拿下来,各个神情振奋,高呼“公子少东家威武”。
他们上回在镖局见过李勇与那位知县千金相斗,还亲口听吉斯、图斯称他们兄弟不是李勇对手,便晓得这少年公子暗藏凶勐在心。
近日他勇闯贼潭,擒贼先擒王,端的是少年英雄气。
这时有吴县尉开口,官兵这边也跟着停了下来,只等他们磋商妥当的结果。
而这头李勇与袁昊乘着小舟疾行而来,须臾便到了近前,袁昊在李勇支使下,大喊了一声“诸位弟兄,是我对你们不住,就此罢手,投降吧”
“大当家”
“大哥”
打到此时,钱塘贼这边人数已折损过半,这绝对是他们聚啸以来,败得最惨痛的一次。
甚至以官兵的狠手,若不是李勇他们及时赶来,剩下这些也估计没有活口。
袁昊原本对于李勇的说法还是将信将疑,但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何尝不痛,也知道此时他更无别的选择。
但他此时却并不恨李勇,恨的是那吴恒,若不是此人阴损、反复无常,李勇便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卧龙诸葛之智,凭他自己又怎么可能给他们造成任大损伤
而鏖战的钱塘贼此刻筋疲力尽、心神仓皇,其实也未尝没有投降的想法。
但他们担心若是真个束手就擒,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这时候李勇却又高声喊了一句“吴县尉,这些水贼虽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然以朝廷律法,受招安纳降者,不得屠戮轻辱”
吴恒晓得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心里不由暗骂,却拿我的名声来做你的好事,但这时候却又不得不站出来为其背书“小李公子说得不错,只要你们放下刀兵,本官会在节度府和知县那边,保你们一命。”
各艘货船上的镖师们,原本大多与钱塘贼有仇,刚刚又干过一仗,按说这时候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当此时,一则是李勇这少东家发话,他们不好反驳;二来他们方才劫后余生,这时候忙着喘息侥幸,哪里还有心思来管这边怎么处置。
尤其是,这些货船下面被凿穿后不断进水,正逐渐往下沉,不是谁都知水性、敢直接往下跳的,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货船身位逐渐降低。
李勇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马上又对吴县尉建议道“既然这些贼人愿意投诚,如今也正是让他们戴罪立功之时,这几艘货船暂时是无用了,船上人和货物却不能有事,正合让这些水贼去帮忙。”
吴恒皮笑肉不笑道“李公子考虑得周到,正当如此。”
他暗暗一咬牙,看着那李勇还有目露恨意望着自己的袁昊,到底有些不甘心,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搞什么动作,只能徐徐图之。
而经过一番折腾后,终于将各船上的人和货都转移好了,那些货船没了重量倒是停下了下沉的趋势,李勇又派人回去叫人过来修补,毕竟这些船还是很经用的,只要想办法将船底重新补好,也免得在这里没得拦阻了去路,至于那些货物稍微耽搁些时间倒也不碍事。
其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