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背着摘楪希往一条小路走,眼睛被蒙着,就像李泽说的,摘楪希记不清方向,她只知道在朝山下走,但她想,这一定是很棒的旅程。
“我们去哪不继续向上吗”摘楪希好奇问道。
“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特别的地方。”李泽说道。
摘楪希歪头,透过丝巾的些许缝隙看着手里照片上模糊的轮廓,高兴之中带着一丝苦涩“怎么觉得你更像日本人,而我什么都不懂”
“我希望你不是原罪。”
“那不可能。”
“如果如果这次你不死的话可不可以好好活下去”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摘楪希低声说。
李泽愣怔得停下脚步,明明摘楪希轻得像一张纸,可现在双腿打颤得迈不出一步。对了,她是原罪,自己是混血种,她注定死,自己注定和她是敌人。她和他永远不可能平行,不可能毫无交集,也不能像一个圆圈形成闭环,一直做着彼此想做的事,有的就是相交,然后事情结束,最终毫无交集,愈行愈远。
晚上,看所有人仿佛都是一道黑色的剪影。
哈特突然愣住,呆呆的看向山下“袁金龙,我好像看到李泽了,他往山下走了。”
袁金龙往下看去,只见一对影子交叠,但从背影上看,很难分清是不是李泽和摘楪希“要不我们现在从这跳下去”
“那还是别吧。”哈特伸头看了眼坡度,这跑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他俩谈恋爱,我俩还要像个保姆一样。”
“错了,是电灯泡。”
“明明是军师。”
“行,媒婆,但现在和我俩没事,除非有人要抢风音家主。”袁金龙朝身后瞟了一眼,“你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跟在你身后想要你联系方式的日本妹子,jc啊,你这是在犯罪。”
“妈的,你以为我想啊。”
“谁让你有一副北欧面孔”
“老子出生北欧,爹妈北欧人,我不是北欧面孔难道我还是南非面孔”
袁金龙有些狐疑“等等,档案上不是写着”
“你调查我”
袁金龙半闭着眼,似在听他说,又似在思考。过了好一阵,才答道“为了安全。”
哈特沉默,良久,袁金龙才说下去“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总要清楚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况且,还是一个跟我抢副会长的人。”
哈特脸色陡然变了“什么叫做我跟你抢副会长我跟会长大人要职位的时候,你还在哪疙瘩里撒尿和稀泥呢,警告你,颜忻是我的。”
“你确定学姐喜欢你”袁金龙抱着双臂,似笑非笑。
该死他的话戳中了哈特心中最痛的那根软肋,不是协会的美女喜欢着李泽,是协会的也喜欢着李泽。是不是只要涉及到混血种美女,都在喜欢李泽
“都是笨蛋女人,我这么好”哈特喃喃自语,“下一站是哪”
“长野轻井泽,山梨河口湖,首府东京。”袁金龙回答。
“副校长他们都在东京吧我们去东京会不会被发现”
“有可能他们在全日本找我们。”
“说的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星光铺满地面,沿路很多的花丛隐藏着荆棘。
看起来并没有路,但李泽和年年却总能走出一条路来。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走上去如此熟练,早就做好了打算,梦里也预演了很多遍。夏弥尔笑着问他值得吗他一概不回,可他很清楚,值不值得只有做过后才知道。
位置越来越偏,摘楪希开始担心起来“李泽,你到底带我去哪”
“马上就要到了。”
“很远吗”
“不远。”
“你累吗”
“不累。”
“要不要休息一下”
“哪你唱首歌给我”
毫无营养的话,却乐此不疲。她是待在象牙塔里的水晶娃娃,她所经历的事虽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也够绕梁三日。所以当她倾诉自己的心时,她自如地在自己所信的人面前敞开一切,渴望抚慰、渴望倾听、渴望帮助。而他却把过去的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又荡起一层油,盖住本该热气腾腾的心脏,可当发现有些事情比自己那些破事还要撕心裂肺时,他才察觉到原来最苦的东西,不再自己嘴里,而在她带笑的眼里。
她给了他温暖,他给了她力量。
他默默地盯着苍天给她打开的那扇窗,空白得死寂,但他想给那扇窗画上画,即使涂上颜色。
即便,此情、此景,以后,或也不在。
天空上,大半轮明月悬在星海中央,浮云缓缓流动,月光事而明亮,时而暗淡。摘楪希沉醉地靠在李泽的背上,李泽感受着摘楪希那强有力的心跳。
李泽背着摘楪希,摘楪希打着手电。
越往前走,越幽深,虫鸣鸟叫,越清晰。
摘楪希的眼睛被丝巾遮着,却在背上体验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冒险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