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去找王重哥了”刚吃过早饭,得宝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长凳。
“等等”
刚走两步,人还没到门口呢,就被马喊水给叫住了。
“咋了爹”马得宝不解的看着站起来的马喊水问道。
西北人,习惯蹲着吃饭,抱着大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伴着大蒜。
不过现在就算是一顿面条,对涌泉村的乡亲们而言,都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吃上一回。
那些个日子过的烂包的人家,吃一顿白面做的面条,那都得斟酌。
马喊水跟媳妇、妹妹都是能干的,日子过的不错,在涌泉村也能排在中上,不然也供不起马德福上农校。
马喊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还怎么了天天在你王重哥家吃饭,人家教你手艺,你连学费也没交,还得管你饭吃啊”
“那我不是也给王重哥打下手帮忙了吗”
“还帮忙,人家王重没给你开工钱吗”马喊水拎出来两个满满当当的袋子道“人家对你好,照顾你,那是人家心善,可咱不能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
“咱家也没别的,这一袋子白面和苞米面,你带过去,给你王重哥说,就当是你在他家吃饭的口粮了”
“爹咱家哪儿来的白面”这会儿可不是后来马家在玉泉营那边扎下根的时候,家里收的小麦,不是拿去交税,就是卖了换钱。
就连夏天时候收的苞米,家里也没留多少,大多都拿去卖了,家里的吃食,主要就是土豆和苞米面,白面更是只有逢年过节,或者什么特殊的日子才能吃上。
“管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拿你就拿”马喊水板着脸大声道。
马得宝也习惯了,嘿嘿一笑,一袋差不多有二十斤左右,两袋四十斤,马得宝一提一甩就给上肩了。
“爹那我走了”
“过去勤快点,有啥活儿能干的都帮你王重哥给干了,人家教你手艺,你得知道感恩”马喊水谆谆教导道。
“爹,我晓得”
“晚上别等我吃饭了,我今儿跟王重哥去县里卖家具,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饭做好了你们先吃。”
“知道咧,知道咧快滚快滚”马喊水没好气的赶人,自己往屋里走,继续吃早饭。
王重家,王重也刚吃过早饭。
“王重哥”
马得宝有些激动,眼瞅着快到年关了,他跟着王重忙活了半個多月,打了一套组合柜,今儿个王重就要带他去县城把这套柜子给卖了。
“拎的啥”看这马得宝拎着的两袋子东西,王重不禁问道。
“一袋白面,一袋苞米面我爹说算我的口粮”
王重无奈的摇了摇头“喊水叔也是,你一个半大孩子,能吃多少”
“我爹说了,一码归一码你教我手艺,我连学费都没交,总不能还让你管饭吧”马得宝道“再说咧,这老话讲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的饭量可大嘞”
“得”王重也没推辞,“拿都拿来了,那就留下吧,反正你小子现在也挣钱了”
学徒期间,王重给得宝开的工钱不多,一天就一块,半天就五毛,比以前烧砖、砌水窖那会儿少了一半,但每天一顿午饭管饱。
至于尕娃和水旺,两人对木工没有兴趣,十里八乡,也根本没人过来找王重买砖,砖窑那边没活儿干,他俩也就成天闲着,成天乱窜疯玩。
王重有心拉水旺一把,毕竟是老支书的孙子,奈何这小子没啥上进心,有点好吃懒做,每回来待上小半天,就坐不住了,跟得宝的表弟尕娃一块儿跑了。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二人在木工上,都没啥天赋,脑子也不如得宝转得快,读书也读不进去。而且他们年纪摆在那儿。
王重也没强求,现在他能做的也不多。
院子东头的棚子底下,停着板车,板车上是用麻绳绑着的组合柜,都已经刷上漆了,还有王重一开始打的那对太师椅和一张高几,摞了一人多高。
把白面和玉米粉放到库房里,得宝赶紧帮着王重把板车推出门,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哟王重啊,拉着这么漂亮的柜子,这是干啥去”
“去县城看看能不能卖掉,换两钱花花”
“哎哟哟这都是你自己打的呀”
一大清早,村里人都早早起来了,不过外头天冷,现在又是农闲,出门的倒是不多,偶尔有那么几个,也都热心的和王重打招呼,王重也一一回了。
有几个好奇的,忍不住凑上来仔细打量。
精细的做工,简单却又完美的将现代与古韵相融合的风格。
“王重啊,你这打的是啥啊手艺不错啊”有些没见过组合柜的,也会好奇的问。
王重也耐着性子一一解释。
涌泉村到县城的路不算远,可也不近,也有个几十里,二人拉着板车,花了将近两小时才到。
径直来到县里家居市场,王重可没有练摊的意思,那样的话,靠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