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文官,又不用像仲怀那样带兵去前线搏杀,能有什么危险”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官场上行走,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乃是大忌”长柏神色严肃认真的道。
见长柏已然拿定了主意,盛紘心里清楚,靠他是说服不了长柏的,要是老太太还在家里的话,他还能拉着长柏去找老太太商议,毕竟老太太见惯了风雨,吃过的盐比他们父子俩吃过的米还多,拿的主意事实证明也都是对的,这些年来,盛紘每每遇事不决,都是找老太太拿的主意。
只是如今盛老太太跟着自家女儿女婿去了泉州,不在东京,书信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前线局势又一日一个模样,如何来得及,而且如今老太太跟着王重就在泉州,王重既然写信来建议长柏去淮西,说不定已经同盛老太太提前说过,且老太太已经同意了。
“容我再考虑考虑”如此大事,盛紘自然需要仔细斟酌,不敢轻易下决断。
“父亲可还记得今年上元节之事”长柏却忽然话音一转,提起往事。
盛紘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柏儿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了”
“父亲不会以为荣飞燕之事,当真是反贼干的吧”长柏忽然说道。
盛紘脸上神色变换,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可知道又能如何,连开封府都拿幕后元凶没有半点法子,更何况他区区一个五品的小官,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哎”
“如今邕王还不是储君,就已经这般嚣张跋扈,公然对公侯家的贵女下手,如此折辱,儿观其并无明君之相,当今官家宽厚仁德,只怕储君之议,还会再生变故,届时只怕东京真就成了龙潭虎穴。”
盛紘只觉得脑子乱糟糟,思绪整如一团乱麻,没有半点头绪,不由得看向长柏“柏儿的意思,莫不是这江山当真会落到兖王头上”
“帝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长柏摇着头,脸色凝重的道。
长柏平日里话虽然不多,但盛紘知道,这个儿子的主意向来最正,他决定了的事情,莫说是自己这个父亲了,便是加上王若弗这个猪队友,也很难改变长柏的心意。
就在长柏决定让盛紘帮着上下打点,谋求外放,远赴淮西之时,一则喜讯,迅速传遍了整个汴京,名满汴京的齐国公府小公爷齐衡,同邕王家的嘉城县主定了亲,不日就将大婚。
如今的齐国公府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内里早已空虚,齐国公这一辈中,仅齐国公一人出仕,先前还有个盐务的差事,可自打前年开始就没了,如今只领了个无权无实,只领俸禄的虚职,全靠着平宁郡主在官家和太后跟前有些体面,这才维持着齐国公府的颜面。
可平宁郡主姓柴,不是姓赵,这才是最关键的。
当今官家仁厚,对柴氏后人多有拂照,甚至在平宁郡主年幼之时,将其接入宫中,同一众皇子公主一起生活,而后因着入了官家和皇后的眼,这才得了郡主的册封。
如今官家已近暮年,皇后也同样年事渐高。
在有些人眼中,齐衡和嘉城县主的亲事,就是齐家彻底倒向邕王的体现,甚至于有些人甚至过度揣测,平宁郡主如此得宠,会不会是提前从宫中得了什么消息,这才让自己的儿子,跟邕王家的女儿结亲。
毕竟平宁郡主向来眼高于顶,这是众人公认的事情。
一下子汴京城内的暗流再度涌动起来,不知多少人开始私下联络,有些甚至主动找上邕王,表示投效之心。
盛紘为人八面玲珑,极为擅长察言观色,同人应酬,虽然不敢掺和进立储之事中,但身在官场,如何察觉不到局势的变换。
还没等齐衡大婚,长柏就补了定远知县的缺,身上还兼着翰林侍读,即日出发南下,赶赴濠州定远县,安置俘虏、安抚百姓,为平叛大军筹措粮草,以资前线。
说来也巧,就在盛紘帮着长柏上下活动之际,正好顾二率领无为军收复定远县的消息传回了东京,长柏就顺理成章的补了定远知县的缺,即日就辞别家人,带着汗牛同十来个护卫,快马出京,赶赴濠州。
待长柏赶到定远时,顾二正领着大军,同淮南东路的兵马刚刚收复钟离县,凯旋而归。
定远县北门,顾二看着一身知县官袍,站在城门口等着自己的长柏,当即翻身下马,同长柏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什么时候到的”顾二看着长柏忍不住问道。
长柏亦笑着道“三日前”
“可还习惯”顾二一边拉着长柏往城里走一边问道。
要说这定远县城,顾二可比长柏熟悉多了,收复定远之后,修复城墙,修缮防御工事,安抚百姓等等全都是顾二亲力亲为,长柏昨日刚到,连屁股都还没坐热。
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顾二满心欢喜,兴致勃勃的给长柏讲他这几个月的经历,如何巧施妙计,收复慎县,如何派人潜入定远,里应外合,趁着夜色攻下县城,如何以堂皇之势,配合宿州和滁州的兵马,强行攻破钟离县城。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