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的内侍们尽皆被吓了一大跳。
刘显整个人直接懵了。
曹太后给他的旨意是逼着赵宗全写下罪己诏和禅位的诏书,把皇位禅让给他妹妹刘贵妃的独子赵策永。
可现在赵宗全死了,就死在他面前,连脑袋都掉了,刘显怎能不懵。
刘显虽然蠢,目光短浅,可也知道赵宗全活着和死了的区别。
这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啊是天子,是一国之君
刘显的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愣在当场。
“指使指使”副将赶忙上前,将刘显摇醒。
刘显这才回过神了来“谁谁这么大胆,敢杀陛下”
“方才那使双锤的络腮胡呢他不是第一个杀进来的人吗他人呢”
一众禁卫立马在殿内四处搜寻起来,几个活口被拖到刘显面前。
“说陛下是怎么死的”
“方才有个使双锤的军汉杀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都给打退了,然后一刀就杀了杀了”
“他人呢”刘显提着那人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刚才还在这儿,一转眼就不见了”
“搜”
“就算把整座宫殿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刘显咬着牙吩咐道,那模样像是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了一样,四周一众禁卫立马散开,四下寻找方才那络腮胡子的身影。
半晌之后,一众禁卫将整座福宁殿都翻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刘显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俘虏,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眼中闪过几丝厉芒,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厉声道“杀,一个不留”
屠刀被举起,鲜血将整座福宁殿都给染红了。
整个东京彻底乱了起来。
延福宫内,一个内侍自殿后偏门匆匆步入殿内,重重禀告,最终经李内侍之口,传入曹太后耳中。
“什么”
曹太后顿觉诧异无比,险些失态,低声骂了一句“废物,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
“如今那边正等着大娘娘示下”李内侍小声在曹太后耳畔说道。
曹太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目光闪烁着,沉声道“事已至此,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样,你亲自去,持我印信,拿上兵符,出宫去寻”
兵符一直都是由皇帝保管,如今赵宗全已死,兵符自然也落入了刘显之手。
李内侍立即躬身道“老奴领旨”
说罢便悄然退了出去,旁边一直在留意曹太后动向的沈皇后见状心中不免生出疑虑来,唤来心腹亲信,在其耳畔低语几句,便将人打发了出去。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曹太后的注视之下。
曹太后见状,当即又招手唤来一个宫女,在其耳畔低语几句,女官神色骤变,赶忙快步走至沈皇后身侧,俯身贴耳,语速飞快的说了几句,沈皇后当即色变,起身冲着曹太后福身一礼,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去。
韩府正门口,长街之上,韩章被一刀穿胸,倒在了血泊之中,同样的情形,在京中持续的上演着。
吏部尚书许忠义,户部尚书杨昌嗣,礼部尚书刘珣但凡是几次三番上书让曹太后还政于赵宗全的,三品以上没有一个幸免,三品以下,几个咋呼的最厉害的也没能逃掉。
宁远侯府,顾家,眼瞅着府外围着的军士越来越多,顾二的神色也跟着变了,有心想要反抗,可又顾忌着张氏和三个儿女,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府上所有的亲卫家丁全都叫到了澄园,发了刀枪棍棒,各式兵刃,在进出澄园的各个要道尽皆把守起来,又让人手持长杆,守在围墙四周。
待王重回到庄子上,已然是卯时,好在如今正值隆冬,昼短夜长,天色未明。
悄无声息的自窗口翻进屋里,王重没有回床上,而是拉开门径直走出房门,来到偏院演武场。
打了一通拳,眼瞅着天色将明,王茜儿和王旭兄妹二人也出现在演武场上,一番习练,王重率先离去,沐浴过后,换上一件干净的里衣,这才回到炕上,将侧身睡着的明兰揽入怀中。
“娘子不好奇我昨夜去了何处”王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早已醒来多时的明兰转过身正对着的王重,外间天色已然大亮,亮光透过门窗撒入屋里,二人的脸上还印着窗花的影子。
“官人若是想说,我自然知道,官人若是不想说,我就当昨夜官人从未离去。”
王重展颜轻笑,抬手捋了捋明兰的秀发,说道“什么时候醒的”
明兰想了想后道“寅时初左右。”
王重道“之后一夜未睡”
明兰道“眯了一会儿,你刚回来那会儿又醒了。”
四目相对,王重道“咱们的安生日子估计要到头了”
在明兰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王重道“昨夜城中有大批兵马调动,估摸着又是一场兵变。”
“兵变”明兰皱着眉头,满脸不解“难不成是官家兴兵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