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摸着手中小令牌,非金非铁,却漆黑坚硬。
想着刚才诡异的梦境,那枯瘦的手掌里,好像捏着这块牌子,难道就是这个
他心里猜测,可能也跟祠堂供着的灵位有关,毕竟梦里他依稀记得有一句“念你一份香火”
这祝字令牌莫非就是功勋条换来的
苏辰翻来覆去把玩,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作用,就像一个普普通通刻有名字的铁牌,正琢磨试试水火等法子,看管不管用,院里恭恭敬敬的声音在喊
“三公子,该去用饭了。”
外面的小厮精准的报了时辰,苏辰断开思绪,将这枚令牌收进袖里,便拉开房门出去。
到了地儿,没见着大哥和二哥的身影,倒是两位兄嫂在,见到这位小叔,两位美丽的妇人微微福礼,二嫂往里面挪了挪莲步,下意识的拉开些许距离。
苏辰没在意二嫂的举动,告罪一声便去请父母过来用饭,还没到房门口,隐隐约约能听到父亲苏从芳的声音。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跟着两個兄长做些事。”
“跟着苏雍、苏烈是好的,但辰儿会不会做不好这些,让人笑话。”这时柔和的妇人声音在说。
“那也得去,成天游手好闲,还把来路不明的灵牌供上,居然说是他列祖列宗,气煞我了,怎么就生这么个儿子。”
“再顽劣也是你儿子,咱们没教好,怎么怪到他身上。”
恼人的蝉声一阵一阵的嘶鸣,微开的窗缝里,苏从芳沉默的坐下来。
“为夫只希望他往后能独挡一面,最近可能有些不太平。”
“好生说,辰儿会听的”
灿烂的天光里,后面的话听得不太清楚,苏辰抿着嘴沉默的离开,在中庭四处走走,再回到厅堂,桌上摆满菜肴,桂花的香糕、酥脆的小饼、盛粥的瓷碗袅绕热气。
不久,大哥苏雍和二哥苏烈陪同父亲过来,随后坐在各自妻子身旁,前者外罩白底金色绣袍,内里绀青的单衣,正与父亲苏从芳轻言细语,见到苏辰回来,笑着点了点头;二哥一件黑色衣袍,衣襟翻紫,腰系褐色含珠带,托袖夹菜给旁边的妻子。
“父亲、大哥、二哥”苏辰依次见礼,见到父亲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怎么没见母亲”
苏从芳见到进来的小儿子,脸色正了正,让他到一旁落座,“你娘亲身子有些抱恙,早饭已让素寰送到房里了,你坐到你大哥身旁,有要事跟你说。”
素寰是苏辰的大嫂。
“是”
苏辰绕到一侧,朝瞥来的二嫂笑了笑,掀了掀袍摆坐下,大哥苏雍与苏烈交谈两句,端着粥碗偏过目光,“今日下午要去外面施粥放粮,救济灾民,你随为兄一起。”
“二哥一起吗”
“他有其他事忙,父亲处理完事,稍后也会过来。你很少出城,有些场面没经历过,最近旱情严重,两县百姓过不下去的,多有朝定安城过来,如今城外已聚集数千人,昨日我和你二哥在城中奔走,召集了一些富户。”苏雍拿着筷子轻敲了下碗边。
苏辰不想跟着去,大哥是世子,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而且灵牌的事还压在心头。
“你是苏家子嗣,不能什么也不做。”苏雍大抵是看出他这点心思,在苏辰手背拍了拍“没事,为兄护着你。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先跟为兄出门,过了晌午就一起到城外。”
苏从芳放下碗筷,指尖在桌上轻敲“跟着你大哥二哥多学,待这件事过去,为父请龙腾阁大学士房先生过来给你取表字。”
“好的。”
没辙,父亲一锤定音,苏辰想溜都没法,听着父兄聊着城外旱情的事,草草吃了早饭,随后过去给母亲请安。
妇人该是受了风寒,有些咳嗽,拉着苏辰在床边。
“跟着你大哥出门,多听他的,知道吗”
“放心吧,娘。”
苏辰在旁边撑着下巴听着母亲的唠叨,大哥确实是当世子的料,各种场合简直驾轻就熟,往后他当了侯爷,自己总该继续做富家翁。
晌午刚过,苏辰跟着兄长去了城外。
此时,灾民情况还不是特别严重,并没有闭门,只是加强了盘查,郊外乌泱泱的人影,拖家带口的与相熟的人聚成一个个小团体,无数低低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呈出来的是嗡嗡的嘈杂。
苏辰撩开车帘,忘了一旁和兄长说话,有些出神的看着一张张从眸底划过的麻木、仓惶的脸。
不管是搏名声,还是真心救人,只要能让灾民都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他都会全力支持。
到了施粥的地点,官府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与十来家大户的棚子连出半里,灼热的阳光下,麻木的灾民聚在一起,听到动静后,缓缓站起身来,似乎闻到了稀粥的香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知谁喊了一声“官府施粥了”
“大伙抢啊”
密密麻麻的身影发疯似得朝粥棚跑了过去,人群涌动互相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