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烧红夜空,浓烟滚滚。
常年挤压的落叶层遇到火势,有的燃烧起来,有的熏出呛人的烟尘,带起的是巨大的浓烟,烟雾里密密麻麻的魏国士兵抬起袖口遮着口鼻,眼中全是一片惊慌,相互推搡,朝着下方或更上方挤过去,山间仅能三人并肩行走的路面,拥挤的水泄不通。
随后许多人被浓烟覆盖,无数咳嗽的声音在里面不停的响起,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侥幸跑出来的人,脸上眼泪、鼻涕不断的流出。
更多人是在浓烟里窒息,惊慌里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而在处于下方的前阵将领王泰正被亲兵拱卫着往山下逃窜,与他一同逃出来的,还有一千多人,站在山脚下,绝望的看着四面弥漫过来的火势,看着撕心裂肺的在地上打滚儿士兵,一個个眼皮狂跳,随后惨叫连连的兵卒被火焰吞噬,身子逐渐烧的卷曲起来,在地上抽搐,直到一片漆黑。
前阵一万兵马交到他手中,如今只剩一千余人逃出来,在巨大的山火面前,九千人全部葬身火海。
他当即领着士气萎靡的千余人赶紧返回,连之前的营地也不去了,径直往后方的主将那边赶过去。
半道上,便与到了前来增援的陈造以及他带来的两千兵马,后者望着北面几乎被照亮的夜空,整个人都呆滞的坐在马背上。
“回营”王泰双眼被熏的通红,他咬牙切齿的大吼,促马奔行起来,越过陈造时,他又大喊一声“回陈将军处”
广袤的原野的西面山林间,是一道道人的、马的身影走出,左右延伸开去,足有两千的数量。
为首将领,银甲、银盔、青釭剑,伸手拔出插在前方地面的龙胆枪,促着座下一匹白马缓缓而行,目光紧紧的盯着火光照耀的原野,那拨调头转身的人群,些许花白的须发风里轻抚。
他声音清冷“一群牛羊。”
身旁,同样骑马而来的副将张翼握紧了长矛,望着原野转向的敌军,眯起眼,像是找到了厮杀的时机,附和了一声“一群牛羊”
然后举起长矛。
左右延伸开去的两千兵马,分出一千五百人跟在二人身后从步行,渐渐加速,剩下五百人将早已组装好的四架抛石车推了上去,调校、搅动亮起的火把光落在淋了桐油的石上,不久,一旁的士兵,挥刀往下一砍。
砰
火焰包裹的大石冲天而起。
远方,原野上正转向的陈造、王泰二人余光之中,先是察觉到了些许火光,偏头的刹那,便是四颗火球飞上天空,火光划过天空,照出的下方地面,是乌泱泱的一片身影朝他们过来。
火球落下的瞬间,一千五百名幽燕士兵发足狂奔,轻骑暴喝挺枪而行。
“敌”
有士兵大声嘶喊出来,下一秒,四颗火球轰的砸进人堆,伴随几声骨骼碎裂的声响,石弹拖着火光在人堆里滚出两丈。
混乱、惊慌、嘶喊混杂一起的刹那,扑来的一千五百名幽燕士兵撞进三千余人的混乱人群,刀光疯狂劈砍、长矛捅刺,血肉爆裂都在锋线飞溅。
“你一老将也敢冲锋陷阵”王泰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到对方银甲白袍的将领,大骂一声,纵马朝对方奔去,陈造也紧跟而上。
老将
赵云脸上顿时呈出怒容,他随手一指,让张翼负责带兵厮杀,他纵马冲向奔来的二人,拔出腰间青釭剑,一手长枪、一手汉剑、
枪剑双绝
“尔等讨死”三马相错的瞬间,王泰浑身鼓胀,手中一柄短锤唰的朝赵云掷去,另只手中刀锋带出一片刀光;陈造从另一侧策马飞奔,双手持一对长钩刃,封住赵云右侧。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变慢。
飞锤被一枪挑飞,赵云借助腰力,龙胆摆动横扫,打在右侧的钩刃,身子往左倾斜,左手的青釭剑直接将带出的刀光斩出呯的一声,半截刀身飞旋的同时,剑身直接从王泰腰肋划了过去,三马相错而出一个马头,赵云侧身扬臂,龙胆被挥的几乎在半空扭曲,带起残影,枪头重重砸在陈造后脑。
三马完全交错而过,二将在飞驰的战马背上齐齐摔落下来,一个腰肋撕开能见内脏、断骨,一个铁盔凹陷,眼珠崩出眼眶吊在脸颊上。
哼
老
赵云战马都未停下,留下一声冷哼,双手各持枪、剑跃马杀入混乱的魏军当中。
“眼皮怎么一直都在跳。”
自陈造领兵出去,陈权坐在长案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安睡,就算下达了大营戒严的命令,他也是无法睡着的。
不久,巡逻过营地的幕僚回来,他将心里的不安说了出来。
“将令已出,事已至此,将军只能安心等候消息传回,将军纵然忧心忡忡,也没办法改变。”这幕僚心里叹了口气,刚才他有心阻止,可放在面前的大捷,谁不想将战果扩大
就算是对方计策,估摸自家主将也会赌一把。
眼下,他只能期盼,对方确实如自家所想那般,只有五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