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电光正从人的视线里褪去。
口中弥漫黑烟的张宝合上嘴,嗝儿的一声将嘴里的黑烟咽回肚里,看了前方一片鬼哭狼嚎的魏军阵线,偏头看向兄长。
“兄长他们好像真不是修行中人。”
“可惜了为兄还以为能遇上此世道的修行中人,能与之共证大道,想不到还是凡人。”张角闭了闭眼,有着寂寞的感觉,缓缓转身往回走,“把那三人带走吧,让他们领我们去山中寻找龙脉。”
他望向郁郁葱葱巍峨的山势。
“贫道要断这赵魏龙脉”
话语之中,有着曾经葬送大汉的语气,远远近近的,黄巾教徒扑向一地呻吟的魏国兵马,这样的俘虏,要不多久,也会成为太平道一员,或者成为乱兵将甘州搅得稀烂。
不过眼下这里,不过是整个魏国混乱的一隅。
随着燕国三支兵马穿州过郡,长驱直进,剑指魏国都城鹿阳,意味着整个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开来。
整個国家上到天子,下到百姓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入境的燕国军队身上。
六月十一,朝廷下达的兼并清野已经在京畿阳州、甘州、广济州、丰州施行,这种策略对于百姓而言极不人道的,迫使并不受到战事波及的村落都会被官府驱赶,田间的粮食会被烧毁,林间的野草都会被连根。
中原文化兴盛,儒生极多,对于朝廷这样的行为,不少读书人走上街头抨击惨无人道的作为,多数论调是“打赢敌国,是朝廷和军队的事,不要累及百姓”“战事还未全面开打,我大魏百姓就先死大半,还打什么”“既然龟缩鹿阳,不就是怕对方,那还不如给百姓留一条活路”
魏国那位熊虎般的皇帝,并不是好脾气的君王,言论出现的第三天,便开始拿人,关入府衙大牢,有言论更甚者,直接拖到菜市口宣布罪状,砍下脑袋。
然而,皇帝激烈的处罚,引起的是更多的儒生、学士的反对,他们聚集府衙、皇城门外跪坐,希望皇帝放弃坚壁清野的策略,并释放牢里的学子。
甚至朝中,也有官员递出奏折,为那些儒生求情。
惹得赵传廷在金銮殿上再次破了养气的功夫,破口大骂“一群只会犬吠之人,何不拿上兵器出城杀敌”
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笼罩的人,根本没直观的概念十万人的规模是什么样的,只觉得这次南下的燕国军队,才十万左右,为何能穿州过郡打到这边,为何一路所向睥睨。
朝廷各州兵马加起来,有二十多万,而京畿同样也有十万兵马驻扎,为什么打得保守,还要让百姓撤离。
不过坚壁清野的策略,确实给三路并进的燕军造成了不少困扰,补给线拉长,也难以搜寻到食物,途中遇见的村落,大多被大火烧毁,田野中的粮食、菜蔬不是被采摘就是烂在了地理。
但对于沙场宿将来说,也只是一点困扰罢了,接到夏王的王令,三支兵马此时驱赶魏国降兵为先锋,快速行军,比魏国朝堂预计的,还要快上许多。
魏国都城鹿阳城里,皇帝迫于压力,一边释放了关押的一百多名儒生,一边整顿兵马,开始收缩兵线,将大批搜刮来的粮秣运入城中,而释放的书生、文士,还在酒楼、青楼、茶厮弹冠相庆这次对抗朝廷的胜利。
六月十七,夏侯渊、张郃的兵马急行军,超出魏国朝廷的预计,提早三日杀入阳州边界,因阳州豪绅、书生之前阻扰的缘故,还有许多村落、乡镇并未来得及撤离,当进入阳州地界的青州兵,在夏侯渊授意下,露出兵锋残忍的一面,破村夺镇,到处都是烧杀的一幕。
敢于反抗的百姓、豪强直接被蜂拥而至的士兵砍死,甚至灭门。
三日之中,烽火像瘟疫一般迅速烧出数十里,大大小小的村镇被洗劫一空,原本还在弹冠相庆,与友人祝贺的儒生们口中高谈阔论瞬间戛然而止,战争就像夏季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头上,让人感到战栗,之后,大量的百姓拖家带口的涌入附近城池。
六月十九,布防阳州东面的防线,被关羽、张辽合力击破,张飞、吕布率先撕开缺口,长驱直入。
一百多年未曾有过战火的中原腹地,享受了太久的和平,战火烧过来时,民间百姓除了惶恐、惊慌,只剩下疯狂的奔逃,而且燕国的军队来得实在太快了,阳州还有许多未曾撤离的村落、田野,直接落入燕军手中。
消息传入鹿阳皇宫,赵传廷砸碎了心爱的瓷瓶,“一帮酸儒误国”
当天夜里,赵传廷气积胸口,差点病倒。
而此时,中路由赵云率领的幽燕军、董卓率领的西凉军也从北面广济州杀过来,这种直接放弃城池得失的快速穿插,仅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从渡过浑河到阳州地界,杀奔一千四百多里,此时距离魏国都城鹿阳,仅有五百里了。
六月二十三,三军会师一个名叫广甫的小县郊外,五支兵马合计十万余人,该城的县令、县尉在城墙上看了片刻,直接选择了投降。
与此同时,魏国鹿阳也做好了守城准备,而一直徐徐而动的甘、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