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单纯的人海战术是无效的。
至于说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名宗师以屠戮的方式,击杀所有敢于阻拦自己去路的普通人,哪怕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士卒,可也依旧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说的好像这些覆灭六国的精锐秦卒不残忍似的。
什么样的时候。
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说什么样的话。
长平之战,坑杀二十万降卒时,当时在场的秦卒中,没有任何一位是无罪的,尽管军令是白起下的,可必须要记住当雪崩来临之际,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正因如此。
林朝辞挥剑时,没有任何犹豫。
就算这些士卒中有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理由这种东西,他随口就能编出来一个我代表被你们吃掉的那些鸡鸭鱼肉,代表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代表那些可以有生命的稻谷,对你们复仇
可笑不
可笑
可行不
可行
借用庄周梦蝶的典故。
而等非稻谷,岂能说稻谷没有生命
“这世道已经足够荒谬了。”
“不介意再荒谬一点,不是吗”
林朝辞松开手,瞳孔渐渐涣散的秦军将领无力的倒在地上,在他渐渐变凉的身体上还插着一柄长剑,那是他的佩剑,却成了杀死他的凶器。
再抬眸,甲板上已空无一人。
过量的鲜血让地面变的都有些粘稠。
走在上面的触感并不好。
不过,高月却表现出了惊人的适应力。
亦步亦趋的跟在林朝辞身后。
即便刀剑劈来,也只是闭上了眼。
乖巧的让林朝辞都感到惊讶。
“死在自己的剑下,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结果。”
“起码是为国尽忠而死。”
“父母子女不必受牵连。”
带着高月走入船舱的最后一刻,林朝辞回头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甲板,礼貌的关上了舱门,把一切秘密埋入其中。
由于是楼船,船舱内部的空间很大。
拾阶而下。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大厅。
大厅有好几条通道。
除了进来的这条通道,剩下的几条通道都不知道通往何方,也许是更深处,也许是另一扇离开船舱回到甲板的大门,让高月下意识是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
“不必担忧,往前走就是。”
“别看这里有很多甬道。”
“它们的出口都只有一个。”
林朝辞一眼就看穿了阴阳家留在这里的小把戏,笑了笑,一点都没把阴阳家“未卜先知”的能力放在心上。
如果他是界内之人,以阴阳家神秘莫测的占星术,说不定还真能预料到他的下一步行动。
可他是界外之人。
阴阳家留在这里的准备,只不过是出于正常人的思维,认为他会来救焱妃,仅此而已。
正因如此,留在这里的后手才没有什么杀机。
也没有无意义的牺牲。
值得一提这里指的无意义牺牲,仅仅是有关阴阳家的无意义牺牲,那些阴阳家的试验品并不包括在内。
看着前方乌泱泱的一大片药人。
林朝辞抬起手。
身边的木质扶手再度焕发生机。
一条枝芽破木而出。
并在根部自动断裂。
落在林朝辞手里,被林朝辞轻描淡写的一撸,随着他手掌一寸一寸滑落,枝芽也从一柄木剑的形状变成了一柄铁剑,并被林朝辞反握在手里。
“毫无意义的器量试探。”
并指如剑,一寸寸抚摸着剑身,一缕缕黑色的气体绕指柔,缠绕在剑身上,随手砍翻一名失去情感的药人,林朝辞的眸光没有任何波动“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会看见这些悲惨的人而不忍心下杀手”
高月默默牵住林朝辞的另一只手。
林朝辞残忍吗
总归不是不残忍的。
可是,她有资格质疑林朝辞吗
没有
林朝辞是为了她才来救母亲的。
尽管手段干脆利落了点,可仔细想一想切也能明白,如果不杀那些秦军,就无法带着她进入船舱,如果不杀这些药人,就无法带着她更进一步,就算她能用“林朝辞的武功如此高,可以生擒那些秦军和药人,而不是像眼下这样杀了,一了百了”的借口规劝林朝辞,可是,活在这個世道里,她很早就被这个世道教会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因为怜悯委屈自己人
有些人注定不是一路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这便是时代的局限性。
就像后世看此时,会无法理解此时的女性为何心甘情愿的承认“三妻四妾”的合理性一样,也像此时的女性无法理解后世女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