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嘲讽地笑了,却也没问福格瑞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朝身后扬了扬手,一颗头颅便被递到了他手里。
那是个死不瞑目的荷鲁斯之子,额头上本来刻着混沌八角星,现在则被帝国天鹰覆盖其上。
“我们与荷鲁斯的舰队遭遇了”
察合台呼出一口浊气。
“不,或许不该如此称呼那个东西。它根本就是个怪物,毫无半点怜悯或对从前过去的手足之情,它把你们的事情当做谈资,向我炫耀,要我屈服。”
“然后”
察合台耸耸肩,白疤们猛地扭动摩托的油门,引擎轰鸣,如万马嘶鸣。
福格瑞姆微笑一下,本来还想说更多,却忽地变了脸色。他迅速地转身,一把将剑连着那具被穿刺起来的尸体扔了出去。
察合台立即赶到他身边,持刀护卫,同时示意白疤们再递来一把剑,给福格瑞姆使用。然而凤凰却摇了摇头,双手只是虚握一下,便从空气中凝聚出了一把威势不减的黑焰巨剑。
察合台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凤凰则闭口不答。他们没有可以沟通的时间了,因为黑暗中已经响起了某种古怪的扭曲声响。
那怪物的声音再度响起。
“自以为是”它阴沉地开口。“你懂些什么,察合台你甚至连自己的军团都无法整理好,被自己的子嗣拿刀相逼的感觉如何”
“那是阿尔法瑞斯的诡计。”可汗平静地反驳。
“让你舰队的航向偏转至复仇之魂号莫非也是他的计谋吗别自欺欺人了,察合台。你的子嗣忠于荷鲁斯胜过你,而你现在带着你剩下的子嗣赶往泰拉更是不智之举。”
它残酷地大笑起来。
“你没当成一个好原体,只顾着在荷鲁斯臂上停留,做他的猎鹰,真是无耻至极,这样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精神上的满足吗你甚至连一个将军该有的智慧都没有,在泰拉上,除了死亡,你什么也得不到。”
“你什么时候口齿这么伶俐了,莫塔里安”察合台缓慢地问。“这不像你啊”
“它不是莫塔里安。”凤凰说。“只是一个怪物罢了。”
“那么,你呢”
黑暗中的声音问。
“油头粉面的美丽英雄,爱惜羽毛胜过追求胜利的白痴将军,一有人和费鲁斯马努斯接触就微笑着凑过去的善妒蠢货,葬送自己大半个军团的无能原体”
“你的确美貌,福格瑞姆,哪怕现在这样也很英俊。所以你或许更应该待在妓院里,而不是战场上,这里不适合你。去找个妓院待着吧,你一定能在这份古老的职业上发光发热的。”
凤凰转过头,对可汗说“现在它是个善于颠倒是非的怪物了。”
“它什么时候不可恨”可汗反问。“不过,它的确很善于颠倒是非,或许我们该请它去高领主们的会议桌上和他们辩论。”
黑暗中传来一声大笑,一张血淋淋的脸探出,竟是洛珈奥瑞利安。
“那么,我会让他们信教的。”他满是恶意地说。“这样他们就不会一直在军费问题上和你们扯皮了,是不是,兄弟们”
那张脸就此缩了回去,黑暗中的古怪声响开始变得愈发明显,福格瑞姆冷静地和可汗背靠背,两人开始互相看护对方的视线盲区。
就在此时,白疤们中却传来一声怒吼,一个战士对着黑暗连连开火,打退了一个怪物或许不能说是怪物,而是另外一张血淋淋的脸,其名为艾多隆。
然而,只有福格瑞姆知道它是艾多隆的脸
实际上,它甚至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艾多隆。那个艾多隆,正在泰拉某处拼死奋战。
“父亲啊,父亲”它哀嚎着吞下爆弹,喉咙内一片暧昧的粉红。“父亲让我舔舐你的血液吧就像上次一样”
可汗侧过头,低声问道“他在和谁说话”
“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你过去见所未见的事,兄弟”福格瑞姆说,黑焰正在眼底燃烧。“但这些都只是谎言,都只是虚假的幻象,务必时刻保持冷静,否则祂们就会找到可乘之机。”
“我以为我已经什么都见过了”
察合台叹息一声,忽地踏前一步,刀刃斩落。白虎在这一刻快若闪电,一块血肉呼哧飞出黑暗之中,落在他们脚下,散发着袅袅青烟。
它本该融化的,但它并没有,甚至还在短暂的跃动。一些细密的牙齿从血肉的边缘生长而出,它灵巧地翻过身,竟然变成了一张离开身体的嘴。
只是没有嘴唇,只是显得过度的苍白,过度的丑恶,苍蝇从那无底洞般的喉咙中飞出。
“无能者们”它尖利地大笑起来。“瘟疫之主要降临咯”
凤凰一剑将它毁灭。
“让它来送死吧。”他低声说道。“我连它一起杀。”
一个庞大的怪物应声走出黑暗,背后虫翼振动,脸部肿胀,身体同样如是,腐烂的盔甲已经被肥胖的脂肪撑到了极限在那张肿胀的脸上,有毫不掩饰的恶意正在绽放,如从尸体中盛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