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仍然保持着一种应有但也不应有的贵族般的矜持。
“什么事?”老骑士头也不回地问。
“你曾经猎杀过灵族?”
卢瑟弯下腰,从木头堆中挑出一块不算大的,单手将它摆上了工作台。他仍然在进行工作,但也没有选择回避雄狮的问题。
“是的,是掌印者向你透露的这件事吗?”
“不。”雄狮放下水袋,将它摆在了火堆不远处。
卢瑟了然地沉吟一声,扬起斧头,重重落下。
“那么,就是你主动去找的他。看样子,我们辛劳已久且注定继续辛苦下去的掌印者大人并没有遵守他身为审判庭创始人之一应当遵守的一些规章制度.”
他放下斧头,就这样笑着转过身来,走回火堆旁,毫不顾忌地坐在了雄狮身边。
“他都给你看了什么?”
“你的猎杀记录。”雄狮说。“我对其中针对灵族的那些尤其感兴趣。”
卢瑟对那被咬的极重的"猎杀"一词显得无动于衷,只是继续发问。
“为什么?”
雄狮低下头,扯出一个刻薄的冷笑。光暗再次变幻,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中此刻正倒映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光亮刺眼,如飞船引擎喷涌而出的淡蓝色炽焰般足以烧灼人的眼膜.
卢瑟凝视着它们,回以一个十足平静的微笑。
“如果你不说理由的话,莱昂——”老骑士耸耸肩。“——恐怕我只能对你的问题表示完全无能为力了。”
雄狮皱起眉,将那股矜持扔到了一边。他没有任由脾气掌控自己,也没有让过去和卢瑟之间的相处习惯影响到此刻的他。
莱昂·艾尔庄森冷静异常地进行了反问。
“在这件事上,难道你还需要一个理由?”
老骑士温和地笑了。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莱昂,哪怕是那些可以为了一点点钱就从母亲肚中拽出血淋淋婴儿的人渣与暴徒也绝不例外。”
“这样堕落无耻的畜生,钱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呢?无非是吃穿用行,以及药片、迷幻剂和肉体上的欢愉碰撞。所以,如果我们种族中最为低贱的那一部分邪恶之物都尚且需要理由来行事做人,你这样一位尊贵的阁下只会有更多的理由。”
雄狮再度眯起眼睛。
“我想知道。”他总算是予以回应,虽然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这就是理由。”
卢瑟微笑着,将他的威胁视作清风拂面:“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我违背一些我必须要遵守的原则,莱昂.我只剩下它们了。”
他的后半句话让雄狮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良久,他总算再度开口。
“你都经历了什么?”
老骑士的脸上看不见半点变化,那微笑固化了,他的脸看上去简直像是一块亘古存在的岩石,冷硬且粗糙。而他的回答,却真正意义上地让雄狮感到了一阵久违的恼火。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莱昂,我可还没回答第一个呢。”
“让那些见鬼的灵族都去死吧,反正它们本来就该死。”雄狮冰冷地说。“现在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以及这里是什么时间,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知道全部,卢瑟,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和你浪费在谜语上了.”
他抬起左手,搭在狮剑的剑鞘之上,悄然低吼。
“我还有人要杀。”
卢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数秒钟后,他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从头开始讲。”
——
步入传送门的那一刻,扎布瑞尔久违地感到了一阵难言的颤栗。这种从骨髓深处涌起并迅速蔓延开来的感觉,他绝不陌生——暗黑天使心中一沉,已经明白,自己踏入了亚空间。
他不想去思考这件事为何可以成立,他不关心理由、原因或条件这些迷人且诱惑的秘密。他有任务在身,尽管这任务语焉不详,但他已有决断
扎布瑞尔会用尽他的一切来保证这个任务能够被完成。
而现在,他需要思考一个崭新的问题。
他在何处?
好吧,首先,观察四周。
目镜内置的分析功能告诉了他诸如空气湿度在内的一系列繁杂数据,他以战火淬炼出的本能在短短半秒钟内将其全部拆解完毕,随后一口吞下,如许久未见血腥味的食人怪物。
一种熟悉的感觉正在缓慢地降临,使他本能地握住了自己的剑。
郁郁葱葱的森林映入他的眼帘,以及一片布满邪祟之物的空地,难以描述其具体形状的扭曲怪物们正在无数尸骸之间寻欢作乐。
这些尸体均穿着在扎布瑞尔看来非常简陋的衣物,远在他尚未进入骑士团的年代,卡利班人便已经不这样穿了。
一座玻璃般的祭坛在这地狱的最深处如利剑般高高竖起,反射着刺目的阳光,绚烂与深蓝之间来回变换的火焰在塔尖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