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没您的授意,咱手艺也不敢教别人呐”
修理工小郑,白白净净的一个年轻人,如果不是有双漆黑到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手,压根看不出来是看汽修。
坐在保卫科的审讯室冷冰冰新加装铁板凳上,可能是对这里的环境比较害怕,佝偻的身子还打着颤,可怜兮兮的看着贾山河。
贾师傅叹了口气,自己的徒弟,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小郑,年轻一些,有些把握不住,把他带到了这边。
李学文抱着双手,目光似剑,从这小子进审讯室内,就开始打量,此时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对旁边坐着的李峰,缓缓的摇了摇头。
“小壮,你也别害怕,既然不是你做的,你就好好想想,你的师兄弟,有没有最近缺钱的,或者其他人,毕竟,厂里,维修工就你们几个,车辆出了事故,肯定得找出责任”
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李峰不明白为啥叫壮壮,看他跟名字完全相反的表现,也不用李学文判断了,李峰一眼都能瞧得出来。
“我们几个天天在一块,也没听说他们有啥,师傅,都知道您为人,真家里有啥事儿,万不得已找您借钱过个河,也比干这事儿来的方便”
“等等,修理工,不止咱们,您是不是把三胖给忘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郑壮壮赶忙挺起了腰杆,坐的笔直,着急的说道。
“铁柱是谁”
不光李学文有这个疑问,李峰也瞬间像是在迷雾里,找着了方向,立马抬头看向了边上的贾师傅。
“嘶”
“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老贾一屁股从地上蹦了起来,在原地踱步,脸色那叫瞬息万变,从刚才满面愁苦,到阴晴不定。
“金铁柱,那是我师兄”
“什么你师兄,就是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去年你来之前就被撵走了,偷仓库里的一些旧零件,出去卖钱,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贾师傅一脸懊恼,恨恨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自己咋把这鳖犊子给忘掉了。
“现在不在厂里了么”
“应该还在,都是穷人家的娃,我也没赶尽杀绝,那晚正好没回去,听到仓库里有动静,他当时跪地上苦苦求我,也没报保卫科开除,就让他自己赶紧滚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头顶的修理帽都被都被贾师傅给摔在了地上,双手挠了挠掺杂着银丝的头发,可见贾师傅现在到底有多后悔。
“我知道,咱们几个都知道,您拿过这事儿,警告过咱们几个,我们就没跟他有来往了,他去城北三分厂了,搁那修拖拉机呢”
郑壮壮抬了抬屁股,想要站起身举手,但奈何双手被牢牢固定在桌面上,要不是铁凳子焊死,恐怕真被他的力气给给带倒。
“可是你们几个嘴上没把门,把这事儿,说了出去,我那时警告你们的”
“没,师傅,肯定不是我说的,他自个不明不白走了,科里上下也讨论过一段时间”
“行了,你们俩,先搁这里,我先把你放了,别弄出动静”
李学文拿出钥匙,把小郑的锁给卸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年轻人揉了揉手腕,现在则是一脸兴奋,不再有刚才畏惧。
金黄色的锁很耀眼,一个椭圆型,里边有仨环,李峰仿佛曾经见过这个牌子。
和李学文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李峰的面色现在轻松了许多,别说,查案子,有的时候,过程很享受,拨开云雾的那一刻,身上的压力,瞬间消散开来。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
还没待李峰回答这个问题,迎面到办公室就撞见了老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运输科老咸鱼谢昌军,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政保股股长,也勉强可以说咸鱼翻身了。
“呦,难得,李科长好,李科长好久不见,能在这见着李科长,卑职很荣幸”
当了几天领导,谢昌军此时尾巴翘到了天上去了,屁股像是黏在凳子上,表面上句句不离李科长,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揶揄之意。
“李科长,听说驾校出了事儿,怎么来保卫科来了,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查查”
“呵,这消息传的可真快呐,我才来找你们副科长叙叙旧,都传你这儿来了”
“不过,你这卑职俩字,可别在我面前这么说,这可是光头大队长那边才用的,你小子,觉悟还有待提高,搁十几年前就是他们那一派的”
李峰这般连消带打,反而让得瑟的这货,有些坐不住,着急的舔了舔舌头,左右看了看四周。
安静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保卫科,大部分可都是部队专业来着,要说他们之前恨谁,一个,莫过于小日子,另一个,可不就是大队长么。
“政保股,档指挥枪,李副科长,意识形态还是要管管的,有些人,可能还念着前朝呢”
话是对李学文说的,但李峰明确的就是抓着把柄,对在场所有人说的,不管这货有没有参与今天的事情,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