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看了,那人是乌泱泱一片,反正又不给走,我不也跟着去瞅瞅”
埋头干饭的阎解成,囫囵的大口咽着地瓜粥,身旁早已吃过晚饭的一家人,此时都围在桌边,听着他从厂里带回来的消息。
阎埠贵背着手来回踱步,不时拎一拎眼镜腿,显得心情很焦躁。
“那要是分到一套房子,这辈子都值了”
“好了好了,你一个临时工,就想着上楼,能分到你头上么,不要好高骛远,能不能说说重点,李峰他为什么被停职”
老阎看着儿子嘴上没把门,眉毛蹙到了一起,他这好不容易才在学校里,找到一点存在感,马上指日可待了,跟他说李峰停职了。
“具体不知道,高层领导一致同意的,反正我看那个副科长杨什么的,被他挤兑的够呛,杨厂长搁那都没说话”
阎解成嘴里含着筷子,表情跟大傻子似的,冥思苦想半天,也理不清其中的头绪。
“嗨,还能怎么,年纪轻轻当了干部,手底下还管着那么多人,我看呐,肯定是认不清自己是谁了呗”
三大妈表情略带着轻蔑的瞥了眼对面,眼看李家大门紧闭,带着嘲讽的意味酸溜溜的说道。
“好像还真是,他一个科长,把跟自己同级别的科长都控制起来了,对了,是保卫科的曹科长”跟着三大妈的身后,阎解成一脸赞成,连连点头补充道。
自从对门的李峰退伍回来,哪一次不是拿自己跟他对比,要么提干,要么升官,阎解成早就受够了,没想到这李峰到底没得瑟多长时间,这就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
有句话怎么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着他楼塌了,足以描述阎解成现在心情。
“他一个管车子的,还能把保卫科的科长控制起来,我看呐,这不是目中无人了,而是把自个摆的太高了,可惜了,好好的官不当,这下下不来台了吧”
抹着桌子的三大妈,抹布往桌上一甩,越听儿子说的话,越是感觉心花怒放,看来这些日子,母凭子贵的刘茵,让她不好受,此时一嘟噜全借着机会发泄了出来。
“应该不是他下不了台,他如果不低头,那估计他的靠山,杨厂长就下不了台咯”
思虑了半天,阎埠贵模模糊糊看出了点其中的门道,略带迟疑的说道。
“杨厂长,是他的靠山”不光阎解成皱着眉头,三大妈也兀然站起身,看向了自家老伴。
“不然你以为呢,我也是从校长那边听来的,不然他凭什么一年时间就当上科长了,一万多人的大厂,谁当不是当”
阎埠贵脸色阴晴不定,得到的消息太少了,他也只能通过儿子话中的描述,来捋清其中的脉络,现在只能隔着窗户纸,盲猜轧钢厂这间大房子里,到底刮多大的妖风。
“那,那他是不是还会官复原职”三大妈的第一反应,没想到和好大儿想到了一起,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老伴,紧张的问道。
“讲不好,你就知道房子,房子,也不知道凑前边多听一点儿”
阎埠贵脸色并不好看,如果自己判断没错的话,那轧钢厂
“哼,轧钢厂,恐怕要变天咯”
看着儿子就着花生米,一杯接着一杯,喝的那叫一个畅快,何大清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进入到微醺状态的何雨柱,只顾着自己闷头乐呵,伸手夹了粒花生米,往半空一抛,张着大嘴接住,对于老爸说的话,他歪了歪脑袋,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关我什么事儿,我就是个厨子,做好饭就行”
“你也就这点觉悟了”何大清看着儿子不争气,不上进的样子,默默的把脑袋转向一边,叹了口气后说道。
“我是工人,我的觉悟就是,没有觉悟,我这媳妇还没找,等我有了媳妇,我天天跟你好好谈觉悟”
舔了舔嘴唇,仿佛嘴角还残留着那抹香味,端起酒盅,何雨柱一口闷了。
“欸,我这一走,没想到厂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李怀德,这人很有本事”
“没本事人家能当副厂长,你要是有人家一半本事,你会跑么”
耻笑了一下,大柱子哪怕是这时候,也不忘戳一下父亲的肺管子,看来对当年的事情,还是难以释怀。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如果按照你说的,那这个李怀德,心思可太深了,从他鼓捣着把五车间搬到外头成立三分厂,那就是在等着今天”
论对轧钢厂的了解,哪怕是离开了那么多年,何大清感觉也比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的清楚,天天就知道埋头做菜,不知道抬头看前方的路,他算是看明白了,傻柱这名字起的真不亏。
“嗝”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李峰被停职,自己啥忙都没帮上,还得到了刘岚的感谢,照理来说,对他是好事儿,这要是没停职,估摸别说亲脸颊了,不挨一巴掌都是轻的。
“杨厂长是老咯,一亩三分地现在都锄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