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示意光头带老伍去后厨给这个大块头点餐,随后也看向了陈冬至,略带好奇的问道。
“这么大块头,是你的”
一看老葛就是有些误会了,眼前谈判的时候,还给手下人安排吃的,没有那么托大的,还以为是冬爷的亲属。
“他叫憨宝儿,他爹和刚才去厨房的那位小伍他爹,都是我的手下的兵,沪上一役,都不在咯,当是儿子,也当是孙子,给他们拉扯大,宝儿小的时候挨过一枚炸弹,专门带到这里来看的医生,还是不行,伤到了”
带着一丝护犊子的眼神的看着后面仿佛永远都长不大的憨宝儿,哪怕近两米高,在他眼里,也是永远是个孩子,时而懂事,时而顽皮,虽然有些操心,但从来没嫌弃过,有的,可能只有亏欠了。
李峰和老葛也就在他微微转头的时候,才发现陈冬至的另一只眼睛,明显不正常,看起来是假眼,因为另一只眼在动的时候,它却没有丝毫动弹,平添了一丝神秘感。
气氛从正式,转为普普通通的家长里短,此时的双方,仿佛没有了一点还在谈事的样子,一老三少,就像邻里间,一个赖棋子的大爷,周围团团围坐着几位后生,跟他们有模有样的吹嘘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沪上我去过,现在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十分繁华,经济贸易的顶梁柱,当然,去了后也挨了一颗子弹”
李峰戳了戳胸口,天气已经渐凉,身上多了毛线衫,如果上个月,他估摸着少不得扯开扣子,给老兵看看新兵的军功章。
“哦”
这个倒是真的令冬爷有些意想不到,那边已经海清河晏,李峰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看样子也不像是战场冲杀出来的,更何况那个地方。
如果不是见识过唐人街上的杀伐果断,光凭借李峰的外貌,还以为是哪位故交家的孩子。
“曾经,我们跪着要饭,现在是新国家,从襁褓中走出,努力要站起来,但还是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我们安安稳稳的崛起,一个分裂的孱弱的我们,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种意图肮脏手段卑劣,但任何人想要破坏人民的安居乐业,国家的平稳发展,那就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面对冬爷的质疑,李峰掷地有声的说道,虽然,您之前也是保家卫国的一员,但现在这个担子,是在我们这一辈人的身上,您之前可能做出自己的贡献,但现在,我们只佩服我们自己。
一辈人有一辈人要干的事情,谁不是抛头颅洒热血,但现在,人民是这个国度的主人,你们在外的,已经成了外人,亲疏有别,虽然说的一样的话,但考虑问题,他却只会为家乡利益摆在前面。
谈判桌上无大小,只有强和弱,自己为国家办事,你们为个人,为帮派,双方扮演的是不同的角色,如果不是同样的肤色,说着同样的话语,甚至连这次见面,这次谈话都不会有。
场面又从刚才的家长里短,被李峰带回了正式的轨道上,同情并不意味的可以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事态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你们虽然是危难时刻没有办法来到这里,李峰个人可以理解,但不可能通融,情面,已经给了,这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家乡愿意给你们的机会。
改邪归正,好好做人,相信这是老郑的期许,也是最后的底线。
“果然英雄出少年,身携龙虎之姿,怪不得气度不凡哈哈”
陈冬至怎么可能听不出李峰话中的意思,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年轻人,他确实没有丝毫的退路,他可以转身就走,江湖再见,但也意味着,他身后的那些洪门转为协会的弟子,高卢当局认不认可,就和家乡没有了关系。
“哪里,哪里,我们是一切是为了人民服务,倒是您的大名,我这过来后可就听说了,谈不上久仰,但冬爷的眼界和魄力,我不得不佩服,把洪门大破大立凤凰涅盘,之前也只有致公堂的美堂先生”
面对客套话,李峰淡然处之,来而不往非礼也,反过来也顺带高抬了面前的冬爷一番,给予了应有的尊重和礼貌。
这是给他找的台阶,如果和那边的洪门学习,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要大家t一战线,认清大是大非,大团结大联合,人心向背,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来商量。
冬爷微微垂下了眼帘,听懂了李峰话中的意思,从这个年轻人笃定的话语中,他看出了,两家握手的定局已成板上钉钉之势。
眼神之中,没有犹豫,没有迷惘,有的只有波澜不惊,这么多年洪门大哥的位置早已让他处事应变不惊,
“美堂公千古,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洪门,之前在大洋彼岸,我们见过一面,一别二十几载,遥想当初,手中这根龙头棍,还是他亲手交给了我,临别之际,叮嘱我,在外,要多交朋友”
手中的龙头棍此时终于放在了桌面上,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这种象征性大于实用性的东西,李峰可是只在电影电视剧中曾经看过,与电影里花里胡哨的样子对比,这个反而,稍微洋气了许多。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