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暂时不缺人,你到别处问问吧”
京城人民印刷厂,门口传达室的看门老大爷,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往竹编椅上一躺,报纸一抖,开启了今日份的工作,压根不想多看趴着窗户的那位名叫何雨柱青壮年。
“大爷,您联系的是顾主任么,我跟他关系不错,他来咱们厂的时候尝过我做的菜,想调我来您这个厂的”
何雨柱舔了舔嘴唇,依旧不依不饶的趴在传达室的窗台上,想继续沟通一下,不打算轻易放弃。
看着今天才送来的报纸,老大爷斜着眼瞥了一下何雨柱,屁股都没有挪动,手都懒得挥动。
“后生,我这说的还不明白么,咱们厂不缺人,不缺人,你这呆了半天,不是看到了么,电话给你打了,你有这空档,再去别的厂问问去”
“哐当”
可能是嫌烦了,隔着铁栅栏,在里头直接把敞开的窗户都关上了,这下耳朵里,是清净了。
摇了摇头,老大爷二郎腿一敲,蒲扇慢悠悠的扇了起来,对外头敲窗户的声音,理会都不想理会了。
“把自己当什么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
这下是彻底熄了火,无能狂怒的对着传达室的砖墙踹了两脚,何雨柱倒退了几步,看了一眼印刷厂大门里头,调头返回了。
走了几步,到了树荫下,何雨柱掏出了本子和笔,在京城印刷厂的名字上,画上了一道横线。
这里的顾主任,何雨柱还记得,是印刷车间的管事,因为一台早年间进口的印刷机滚轴出了问题,找不到零配件,特地找到的轧钢厂,硬是手搓了一根一模一样的。
那天时间比较晚了,李怀德还特地带他来三食堂小隔间请吃了一顿饭,吃的过程中,还把自己这个厨子请了过去,当着众人面夸自己手艺很好,还问了自个名字。
结果,今天碰上了困难,特地找他来了,门都没进去,报上了名字,一点鸟用都没有。
横线划到最后,何雨柱感觉自己被耍了,笔尖都差点戳进了本子里,脸上恨恨的样子,着实有些胆颤。
本子里,前面也都是划出的一条条横线,有之前欠他人情的,也有和顾主任一样,吃饭时候欣赏厨艺的,结果,出了门就不认人的。
“这些干部,有一个算一个,全t不是东西”
嘴里骂骂咧咧,把笔和本子重新塞进挎包里,把挎包的肩带往肩膀上挪了挪,冲着大门再次吐了一口唾沫,何雨柱转身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轧钢厂后厨小灶里,可就数他的伺候的最多,不行就继续下一个。
传达室,等何雨柱走后,传达室的房门骤然被推开。
“哎呦,顾主任”
推门而入的,正是何雨柱心心念念,求而不得见的顾主任。
“老孙,人呢,走了么”
大肚便便,长得跟刘海中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老饕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印刷厂的熏陶,倒是个斯文点的胖子,进门就给老大爷甩了一支烟,目光,从窗外一瞟而过,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可不就走了,这小子嘴里不干不净,还想进厂找您,我这哪能放他进去”
接过了顾主任递来的香烟,老大爷美滋滋的抽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把竹编椅都让了出去。
“还得是你老孙,眼力见活泛,回头帮我盯着点,这小子再找过来,知会一声,我走别的门回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主任点了点头,直接把还剩的半包烟扔到了桌子上,算作办事的奖励。
“顾主任,这小子也没什么能耐,再来我来赶走不就行了,绝对不会耽搁您下班”
拿着烟,老孙头得了便宜,立马抖起了机灵,大包大揽的把事情往怀里揽,他扫大门的笤帚把子,可不只能扫落叶用。
“别,这小子有点邪,你可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儿,你这把老骨头估计扛不住”
顾主任眯着眼,看着传达室的窗外,右手竖起食指晃了晃,一看就是卖起了关子。
“怎么说”
“他一个厨子,拿着粪瓢就敢给他们厂之前的副厂长喂,硬是追进了机关楼办公室灌进去的,哎呦,你是不知道哦,他们厂医院催吐的时候,那场面啧啧,我都听说了”
“啊”
老孙头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顾主任的嘴里,能听到这种污秽之词,主要是,那场面,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他厨艺再好,我也不敢用,跟孙猴子似的,早晚还得惹出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轧钢厂爆炸案都没粪瓢事件传播的广,主要是恶心人,厂医院打扫卫生的,都受不了了。
何雨柱,一战成名。
菜做的哪怕是再好吃,哪个领导也受不了,能有这样会折腾的下属,万一哪天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硕大的京城,脸面还要不要了,跟这要的底层的滚刀肉硬碰硬,输赢都吃亏。
惹不起,一个个还躲不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