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准备去沪上了!”
“不跟我回山里啦?”
“还回山里呢?您那腿脚都不利索了!”
……
“你不是要跟我当麻匪到处发钱嘛?”
“不是把钱都发光了嘛?”
“你改主意了?”
“你看我都穿上这身了!”
……
“哥”
被李楠推了一把,李峰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从头凉到了脚底板。
刚才,刚才他仿佛在最后的列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黄老爷”他没死么,他不是死了么?
“我跟你说话呢,哥!”
李楠有些不乐意了,他哥从刚才就在发呆,自己跟他吐槽了半天,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张牧之,你得有多孤独呐?”
李峰听进去了,不光听进去了,他还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带着鹅城人民,打下了碉楼的麻匪,张麻子。
“张牧之是谁?”
老哥不知名的念叨着什么,让李楠有些疑惑,感觉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李峰从凳子上站起来,手指有些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想要点着,可能是看到慧慧还在,最后还是把火柴放下了。
垂下的胳膊,看起来,是那么的有心无力。
“是,你,是我,也是我们每一个人!”
苦笑了一下,李峰看懂了,也看透了,但他能怎么办,人心是最难改变的,一把枪对准自己,一把枪对准外头。
就像老三说的那样,那确实不太轻松。
这么强的自我监督,与浦d的花花世界相比,难如登天,千百年来,人性,鲜有见长,张麻子都没法改变的事情,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哪怕是看起来已经略有的轧钢厂,那也是暂时的,他改变不了啊!
心里最担心的,原来不是在轧钢厂内部,而是在外部,李楠敏感的觉察到了,李峰经过这么一提醒,也找出了内心恐惧的根源。
但这事儿,他没办法改变,准确来说,谁都没办法改变,只要人心还有一天复杂下去,他就没办法改变。
“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也许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失去的美好吧!”
“哥!”
“李楠,你要记住,理想主义者,永远都是最孤独的!”
穿越了两个时代,李峰现在的感触很深很深,知道会发生什么和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他现在很无力,无力改变,然而,他仍然没有忘记,继续给自己的妹妹,指出前进的道路。
“我不怕孤独,我怕她们的人越来越多,她郝淑雯才第三年,她是要留队的,继续这样下去,没人治得了她,不想被欺负的,回头都站到她身后乖乖听话,那错的就会变成对的!”
李楠不服输的性格再次显现了出来,郝淑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如果她林丁丁两个人继续这样下去,能把人给逼疯了。
苏队长会管么,只要不发生纷争,些许摩擦,甚至连吵架算不上的,就没法管。
要么顺从她,听她招呼,走上她那条路,但李楠清楚,因为她哥早已在她入伍前,已经清晰的指出了另一条路线。
“行,你不怕孤独,你哥也不怕,但……!”
“是好事,我们家楠楠长大了,知道给人打伞遮雨了!”
欣慰的笑了笑,妹妹都不怕孤独,他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怕了,崎岖的道路固然难走,该走还是要走,还是得走在妹妹的前面,给她趟趟路。
“那你是答应我了,那个林丁丁,她盘踞在郝淑雯身旁,摇旗助威,我就是要在歌上面,有拿得出手的,在她最有优势的地方战胜她们,想想她们失落的样子,我就开心!”
听到她哥终于不跟自己犟了,李楠开心的蹦了起来,还得是她李楠,用她哥的话,堵住了她哥的嘴。
“关键,你嗓子确实不行呐!”
《军号》本来就是一首谁人都能唱的歌,嗓门越粗犷,带一点跑调,反而听起来更有味道。
突然再给妹妹整首歌,李峰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有哪首适合她的,这个年代里,还能唱的。
“不行,你答应我的,我不是在给自己争气,我是在给我们工农阶级来争气,只要有能力,我们就不怕任何人!”
嗓子不行,嗓子不行也得行,这事儿,李楠还就杠上了,郝淑雯凭着谱曲,现在都这样子,她李楠就得有首歌,还恰恰跟她的作风完全相反,就是这样对比着来,看看到底谁能行。
这不像是意气之争,更像是,两条道路,甚至有点像,仙侠小说当中的道统之争。
“你哥那时候估计是恰巧,他哪懂写什么歌,你也别为难他,衣服烫差不多了,你看你们是现在去单位见领导,还是等明天!”
熨烫着衣服的老母亲,在一旁听了半天,她压根听不懂,只是看儿子都为难了,来解解围,当然,女儿能在家住一晚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