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困惑。”
朱翊钧颇为严肃的说道“即便是无敌舰队,也在被不断的挑战,大佛郎机国的富裕引起了其他国家的妒忌和记恨,就像伱提到了法兰西和教廷,他们如同毒蛇一样,隐藏在暗处,等待着大佛郎机国的衰弱,而后给尔国致命一口。”
“做买卖就是做买卖,做买卖能缓解一些尔国国内的问题,五条禁约,定要恪守,有违背的地方,必然严惩,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做出让两国都为难之事。”
“感谢陛下的教诲。”黎牙实确定了,小皇帝不是背稿,法兰西、教廷与西班牙的矛盾是他刚刚提到的,小皇帝就拿出举例了。
朱翊钧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黎牙实想了想说道“贵国外交官说陛下有意学习外语,这对我们而言,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高效而明确的沟通,能减少误解,不知道是否选好了老师”
朱翊钧看着黎牙实摇头说道“鸿胪寺左少卿陈学会,带着通事正在研判此事,不必贵国使者挂念了。”
大明帝师绝对不可能让番夷做老师,武宗皇帝学外语,也是跟着鸿胪寺和通事们学,武宗皇帝学外语,也不见得是对外语感兴趣,更多的是一种政治考量,和朱翊钧学外语一样,表示对能远渡重洋红毛番的重视,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重视。
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杀死敌人。
“跪安吧。”朱翊钧看黎牙实没有了疑惑,手一挥,结束了这次召见。
“臣等告退。”陈学会带着黎牙实、安东尼奥行礼,离开了皇极殿。
张居正、万士和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小皇帝的表现可谓是出乎了二人的意料之外。
大明朝的官僚机器,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还在运转,因为皇帝要接见外使,那就必须要搞清楚对方为何如此急切,松江府的通事们和大帆船的船员们进行了友好而深入的沟通,大概了解到了大佛郎机国面对的局面。
这些信息汇总到了小皇帝的御案之前,小皇帝从那些真真假假、众说纷纭的冗杂信息里,大致了解了大佛郎机国内忧外患的局面,进而完成了这次没有任何背稿的奏对。
主少国疑,皇权缺位的可怕影响,并没有让大明陷入被动之中。
小皇帝的表现让首辅和礼部尚书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落了回去,这个表现极为出众,若是小皇帝表现不好,就只能杀了黎牙实和安东尼奥,来保守这个秘密了。
而朱翊钧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桌堆着的奏疏,他今天的主要工作,不是接见外使,而是骂人,三月份各方面的奏疏已经汇总到了他的手中,朱翊钧特别挑拣出了十几本奏疏,准备开火了。
小皇帝的手摸向了奏疏,立刻让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每月初三的常朝,几乎成了科道言官的受难日,小皇帝骂人,又难听又诛心。
“刑科左给事中郑岳在不在”朱翊钧拿起了一本奏疏,开始点名。
郑岳打了个哆嗦,赶忙俯首出列说道“臣在。”
朱翊钧翻动着奏疏说道“你这唱的哪年的戏紫微垣阁道客星已经渐隐,现在微不可查,你还在拿着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弹劾殷正茂贪腐,鱼肉缙绅,抄没私榷。”
“尔愿意吃馊饭,朕也不拦着,你来推荐一人,到极南去,两广总督走马观花一样的换了又换,这好不容易有能臣干吏安定极南,你找个和殷正茂一样做事的人出来。”
“举荐一人朕来看,若是极南匪患、倭寇、番夷、黑番、亡命之徒再聚啸作乱,不能安定,赏罚坐连举主。”
“臣臣无人可以举荐。”郑岳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举荐之人不能安定地方,出了事儿,举荐的人要赏罚连坐的,郑岳并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殷正茂这个大坏人人人皆知,要是有能顶替之人,殷正茂早就倒了。
朱翊钧合了奏疏,无奈的说道“不想吃带毛猪,还非要骂张屠户,你这是放下碗骂娘,没有你这样的。”
“当初朱纨在浙江平倭,抄没了双屿私榷,朝中风力舆论,非要把朱纨逼到自杀明志的地步,把人逼死了,权豪之家,倒是把这得倭寇、红毛番、黑番、亡命之徒压制住啊,结果贼人趁机为祸东南,十几年不能安生。”
“此事勿议,有能臣干吏举荐考量便是,归班吧。”
朱翊钧拿起了第二封奏疏说道“礼科给事中石应岳在不在”
“臣在。”石应岳打了个哆嗦,出列俯首说道。
朱翊钧眉头紧皱的说道“你这奏疏,是什么意思”
“臣,臣就是奏疏里的意思啊。”石应岳不明所以的说道,额头已经升起了一层冷汗。
朱翊钧看着石应岳语气不善的说道“盔甲厂、兵仗局等军器局,收铸火器,专备防护都城听用,铁佛朗机二千架、鸟铳四百副等等,并各随用子铳铅弹火药等项,定限三年之内尽数铸完,你很不满意吗”
“朕问的更加明白清楚一些,你很不满只有大明京营可以支出这些火器,京营官军关领受不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