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法,连孔夫子的话都反对墨守成规的腐儒甚至比周朝的士人们还要遵循周礼。
周相顶不住这个压力,朱翊钧要来试一试,得寸进尺,上嘴脸。
而朱翊钧真的在认真的观察八尺圭表的影长,其实大明在应天府还有一架四十尺的高表,那个东西更加精准。
朱翊钧将收集到的数据进行了整理,挑出了三个数字说道“十月十日影长一丈七寸七分半,十一月二十五日一丈八寸一分太,二十六日一丈七寸五分强,也就是说十月十日这天的影长为107750尺,十一月二十五日为108175尺,二十六日为107508尺,也就是说,冬至必然发生在了十一月三日。”
太、强,都是表示分数,而朱翊钧将它们算成了小数,这样简单些。
第一个影长和第三个影长几乎相等,所以冬至这一天在十一月三日发生。
张宏和冯保互相看了一眼,小皇帝拿着铅笔写写画画,似乎知道了冬至在哪一天。
陛下是皇帝,口含天宪,冬至哪一天不是皇帝金口玉言说了算
“冬至前后圭表的影长变化是非常缓慢,找到一个对称的数据折中一下,就得到了啊,不是很简单吗又不是法术什么的,有什么好神奇的吗”朱翊钧看着张宏和冯保探寻的目光,解释了下自己的算法,这是祖冲之的对称算冬至时间的算法。
钦天监丞周相教给小皇帝的基础入门天文算学,专利来自于一千零七十多年的祖冲之。
朱翊钧翻动着桌上的图纸说道“郭守敬不愧是老神仙啊,他对祖冲之算法提出了两个质疑,第一个是冬至前后影长变化并非完全对称,第二个是影长在一天的变化也不是均匀的,这是郭守敬多年亲自观察得到的践履之实,这两个误差都不算大,但是加起来就会影响一点点精度。”
朱翊钧的拇指压在食指上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说道“就这么一点点的精度,一年就去掉了三分四十秒的水分,让授时历更加精准了,老神仙果然厉害啊。”
郭守敬是测算了近二十年的圭表,把二十年的地年进行了平均,进一步提高了地年的精度。
“三分四十秒是多久”张宏终于试探性的问道。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你们知道咱大明除了时辰之外的计时法吗”
冯保颇为确信的说道“知道,刻,一昼夜有一百刻,漏刻博士专门做这件事。”
“一百刻以下呢”朱翊钧又问道。
张宏和冯保都摇了摇头,他们就是宫里的宦官,又不是钦天监的天文生,哪里知道这种事
“要多读书。”朱翊钧看着张宏和冯保说道“朕知道,你们读书已经很多了,但是还不够多,外廷从辅臣、廷臣、朝臣、京官、外官,他们都是读书人,如果读书不多的话,争不过他们,就争不过解释的权力,就争不过定义的权力,他们就会骑到朕的头上来。”
“作为内廷爪牙,要敢去咬,而且能咬的赢。”
冯保非常非常认真的回忆了一番俯首说道“陛下,臣还能咬得动,应该也咬的赢。”
朱翊钧听闻颇为赞许,他对冯保的战斗力还是非常认可的,大明状元郎孙继皋被冯保爆杀,连孟子孙继皋都没读明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孙继皋学问不如中官的名声在京师就传开了,连礼部尚书万士和都受到了牵连。
万士和又上了一道奏疏请辞,廷议仍然不准,孙继皋是孙继皋,万士和是万士和,不以高启愚处置张居正,自然不会以孙继皋处置万士和。
朱翊钧笑着说道“冯大伴的厉害,朕是知道的,宫里比外廷懂的更多,外廷就没办法欺辱宫里了,隆庆六年的客星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宫里知道客星是什么,还会被外廷牵着鼻子走,每月都要修省,朕还需要向上天检讨朕的德凉幼冲吗”
“说回朕所说的三分四十秒。”朱翊钧坐直了身子跟个小老师一样开口说道“咱们大明的大统历其实就是授时历,用了近三百年已经不准了。”
“授时历有定,一日百刻,一刻百分,一分百秒,这样说法其实也不准确,分秒,描述的是日食的交食深浅程度,不是时间。”
“伱们能听明白吗”
张宏和冯保同时迷茫的摇了摇头,他们对天文学一无所知。
朱翊钧笑着说道“那好吧,解释起来略显复杂,一日百刻,这个你们知道,一刻百分,一分百秒,那么一整天就是一万分,三分就是万分之三天。”
“元世祖忽必烈下旨考正七事,郭守敬、许衡、王恂考证为365日24刻25分,也就是3652425日,这也是历法中首次使用了小数。”
“宋朝有一台水运仪象台,将十二个时辰分割为了二十四个分别为初、正小时辰。”
“天顺八年三月初,钦天监谷滨等奏闻,日食三分十四秒,酉正二刻初亏,日入酉正三刻见食者仅五十秒,食不及分,例不救护。”
“就是说,钦天监上奏,四月初一会有一个日食,大概日月交时为三分十四秒,酉正,就是一天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