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是底气十足。
而李如松则上了一道奏疏痛骂周良寅等人都是无耻之尤,把他们在大宁卫的所有言谈都记录在册,送到了京师,深刻的揭露了这些言官翻脸不认人的丑恶嘴脸,刻画的入木三分。
李如松是真的恨
这些御史,到了大宁卫,京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军功战场给你们点检,军功战线没有屁话可讲,质疑起了前军指挥的决策,战场千变万化,战机稍纵即逝,这些言官又不打仗,打输了死的不是他们是吧
完全都是在放屁,臭不可闻。
李如松更进一步,把他和父亲的交谈也写到了奏疏里,亏他李如松还认为这些言官是好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下次这些言官再到前线,必然好好招待
一定送他们去斥候交战的地方,感受下战场的杀气感受下箭矢侧着脸颊而过的恐怖和可怕
忒不是东西了。
李如松对文官们的态度是非常符合矛盾说的,李如松对文官瞧不上,被谭纶教育,对文官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期许,在这次巡检边方战功的事情中,李如松对文官的面目,认识终于从矛盾中摆脱,文官里当然有好人,但是贱儒不是人。
这是打赢了,要是打输了,言官们苛责军将,戚继光、李成梁、李如松等人只能受这个气。
胜负乃兵家常事,就连大明第一猛将徐达,都在洪武五年北伐的时候,被北元打的大败而归,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是常胜将军,所以武将在面对言官的时候,天生就是劣势。
因为在战争中,是个人都会吃败仗。
朱翊钧拉起了手中的六十斤下力弓,眼睛微眯,架起来忽然转向了跪在地上的周良寅,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矢带着呼啸声,扎在了周良寅的乌纱帽上,箭矢带着乌纱帽扎在地地上。
箭尾的羽毛,还在地上不停的颤动。
“陛下饶命”周良寅只听到呼啸之声,感觉头上一凉,知道是乌纱帽被射掉了,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哆嗦,颤抖不已的说道。
他离死亡就只有一厘之遥,陛下至少准头稍微差点,他就死了。
陛下刚才真的动了杀心
皇帝亲自动手杀人,难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还会追究陛下不成哪怕是追究,陛下下一封罪己诏就是,反正年龄小。
“你怕死吗”朱翊钧看着周良寅平静的问道。
“怕”周良寅终于不再敢说胡话了,选择了说实话,什么死后不朽,都是扯淡
就在刚才,陛下真的要杀他,死亡一步之遥真的可怕,生杀予夺之大权,在陛下手中掌控。
朱翊钧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低声说道“是人,都怕死,朕也怕死,否则奢员们就不会试菜了,你是人,大明军的军兵们是不是人他们也怕死。此次作战,大明军阵亡了二十余人,冻伤两千多人,你知道冻伤吗就是脚肿的老大,奇痒无比,抓心挠肺。”
“但是他们还是去了,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吃着山珍海味,歌舞升平,搂着美人,对拼杀将士指指点点你质疑军功,朕让你去前线看,你又嫌待遇差,差在哪差让你吃光饼了朕每天都吃一个,朕怎么不觉得难吃”
“朕都能吃,你不能吃”
张宏有一次制作了美味的光饼,不是那种硬邦邦的,难以下咽,要兑水下咽,被朱翊钧训斥了一顿,让他拿军粮来,张宏无奈,只好取了难吃的光饼给陛下。陛下说的是磨牙,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种同甘共苦的表态。
张宏换了个思路,让大明军粮变得好吃点,那陛下总不能再吃难吃的光饼,这饼要好吃得过油,而南洋来的棕榈油量大,还适合油炸,等到棕榈油大量到港,那就可以开始制作新军粮了。
所以,朱翊钧到现在吃的还是军营的军粮光饼,和周良寅吃的是一样的。
“陛下饶命”周良寅再拜,他真的被吓到了,陛下手里还拿着弓,若是回答不好,他就是陛下手刃的第一条命。
朱翊钧看着周良寅才终于收起了浑身的寒气,开口说道“你今天就启程去大宁卫,把大宁卫经营好了,算是将功赎罪,若是经营不好,就留在草原上吧。”
“臣,叩谢陛下隆恩”周良寅一听心中升起了一些迷茫,而后再叩首,谢了皇帝的圣恩。
周良寅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步了刘台和余懋学的后尘,让陛下如此厌恶,陛下居然还给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其实很简单,因为刘台是阴结虏人,而余懋学是跟曾光、何心隐游说土司造反案有关,那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而周良寅弹劾戚继光和李成梁的内容,不是虚伪,是实话。
戚继光的确打算进兵全宁卫,而李成梁的确苛责了言官,周良寅罪不至死,去大宁卫践履之实,切实的感受下死亡的威胁,好好做事,未尝不能成为国之干吏。
周良寅已经是言官中,少数能据实弹劾奏禀的了。
“土蛮汗的使者到京师了吗”朱翊钧询问着和谈之事的进展。
土蛮汗的各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