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住的寝宫又被点了,五次北伐、六下西洋第七次是宣德年间的文皇帝能能怎么办呢
只能修省,是自己招致天怒云云。
“先生就不要一直死罪死罪的,搞得跟言官一样。”朱翊钧再次纠正了张居正,大明新政轰轰烈烈的展开,朱翊钧和张居正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朱翊钧死了,张居正必然下野,甚至死的不明不白。
朱翊钧虽然没有儿子,但他有个弟弟,把朱翊镠抬上来做皇帝就是,可张居正这首辅、冯保这老祖宗必死无疑。
皇帝根本不怀疑张居正,即便是最后查出来真的是张居正做的,朱翊钧当然会杀了张居正,但也只怪自己识人不明,轻信他人,张居正的政令,他是绝对不会取消的。
朱翊钧比张居正更希望大明再兴,让大明再次变得伟大,是高于自己生命和荣辱的使命。
张居正如此,朱翊钧更是如此。
“彻查是一定彻查的,先生,咱给先生讲个笑话,这次还是高拱,哈哈哈”朱翊钧说完自己都笑了,冯保和赵梦祐都不信,高拱那个倔老头,胆子很大,手腕狠辣,但是他现在没那个能力。
张居正听闻已经查到了凶手,立刻振声说道“陛下,臣请缇骑立刻前往缉拿要犯回京,徐行提问。”
“高拱,朕见过了,朕觉得不是他。”朱翊钧摇头说道。
“凶手既然想要追查高拱,那就追查,自然会露出马脚来。”张居正再次俯首说道。
朱翊钧懂了,这就是常见的政斗手段,敌人使用了阴谋诡计,顺水推舟,皇帝似乎上当了,但其实就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然后打伏击战,如同戚帅在青龙堡搞得这一出儿,诱敌深入。
“嗯,冯大伴、缇帅,发兵新政,把高拱逮请回来询问吧,是请,不是逮,高拱旧疾缠身,可不要把人绑在马背上,万万使不得的,朕虽然不喜欢高拱,不认同高拱的新政,但是他还是有功于社稷的,慢慢进京就是。”朱翊钧不是阴阳怪气,他不赞同高拱的做法,不喜欢高拱,但高拱毕竟是有功于社稷。
在朱翊钧这里,但凡是做个人,那皇帝就会把对方看成是个人。
“臣等领旨。”赵梦祐直接点缇骑发兵新郑,那是高拱的老家。
“陛下,臣请戚帅回京。”张居正再次俯首请命,请戚继光回来的意思很明确,张居正打算大开杀戒了既然要掀桌子,张居正和小皇帝的处置方案都是如出一辙的,超级加倍
直接点兵围杀,把反对者物理消灭的干净,就彻底解决问题。
张居正发现谭纶的激进是很有道理的,理解谭纶,认可谭纶,成为谭纶,张居正打算掀桌子,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天朗气清出来,敢对皇帝出手,那就要承受皇帝的怒火。
朱翊钧摇头说道“那大宁卫呢不要了”
张居正俯首说道“可以给土蛮汗让步,不封王给互市,将大军调回京师。”
“朕不给土蛮汗让步,大宁卫军事调度,仍按旧令,大宁卫不容有失。”朱翊钧非常不赞同的说道,相比较大宁卫,清算之事,可以延后进行。
“陛下”张居正端着手,这次他非常的固执。
“先生,国事危险”朱翊钧仍然不赞同。
张居正再摇头说道“王者无私”
“国事有轻重缓急,矛盾有主要次要,这是先生教朕的道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孟子尽心章句下之法,先生怎么能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和主要次要呢占领大宁卫为国之长策,绝不容失。”朱翊钧非常坚持,他也非常的固执。
“臣没教过这句话,洪武年间,这句就被删减了。”张居正立刻反驳说道。
朱翊钧正襟危坐,开口说道“大凡国之所恃以立者有三曰民,曰社稷,曰君。人皆知君为尊,社稷为重,而不知民之所系更甚切也。”
“以我言之,民虽至微,然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何也”
“虽无可尊之势,而有可畏之形,民其至贵者也;社稷虽系一国之镇,然民以土为供,而报祀为民生而报也;民以食为天,而祈谷为民命而祈也,不可与民而并论矣,所以说社稷次之。”
“至于君,虽为神人之共主,然临抚兆庶,皆由于民心之爱戴也;保守疆土,皆由于社稷之安宁也,又不可与二者而并论矣,所以说君为轻。”
“夫君、民、社稷轻重之等有如此。为人君者,可不以民、社为重,而日兢兢以计安之乎”
朱翊钧直接来了一段全文背诵,笑着问道“先生教过。”
张居正惊疑不定,这的确是他的批注,讨论民、社稷、君的关系,但他记得非常清楚,他讲筵从来没讲这段,按照皇明祖训,这是被删掉的内容,他自然不会教授,他惊讶无比的说道“这是随笔注解,不是四书直解,臣没教过”
“是不是先生说的话”朱翊钧颇为淡定的说道。
“臣在嘉靖三十五年回京的时候,的确批注过这段,但是,臣没有呈送御前。”张居正印的四书直解里没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