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信长做的事,对倭国而言是好事,但是你为什么不把国王印交给他,让他做真正的天下人呢伱既然做出了选择,为何现在又为信长开脱美言呢你这行为,何尝不是,脱了衣服赚银子,穿上衣服说自己是贞洁烈女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没这种道理。”
“何必呢你都出现在这里了,你都在大明了,何必惺惺作态”
张居正其实不太喜欢皇帝讲脏话,但眼下,张居正觉得陛下说得对,这足利义昭若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他现在还在倭国,还在长崎,甚至是在京都,而不是在大明京师,在皇帝面前跪着奏对。
既当又立,心口不一。
自从徐渭、孙克毅去了倭国后,大明得到了许许多多倭国的情报,如果站在倭人的立场上,织田信长无疑是倭国的天降猛男,是救世主一样的人物,倭国六十六州各有君长,彼此征伐不断,兵祸已经持续了百年的时间,织田信长的出现,让身处于黑暗之中的倭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但是站在大明人的立场上,织田信长真的把一盘散沙的倭国捏合在一起,必然是大明心腹大患。
张居正不觉得陛下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陛下是大明的陛下,是大明臣民的君父,所作所为理当考虑大明的利益,为了求天可汗、万王之王之类的尊称,而放弃大明的根本利益,是不可取的。
“陛下,臣还能回倭国吗”足利义昭再拜,咬着牙问道。
“不能。”朱翊钧十分坦率的说道“你回去了,朕怎么给大明征战的将士们交待呢大明将士们辛辛苦苦的征战,都为了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犹豫不决、首鼠两端之人做嫁衣,朕岂不是自绝于天下”
开海的利益共同体会越来越大,倭国白银、硫磺,都是利益共同体诉求的利益,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回去,死也要在大明入土。
“别心怀愤恨,是你要求来到大明的,不是徐总督摁着你的脑袋,把你押上船的。”朱翊钧十分平静的重新申明了是足利义昭主动,徐渭是个读书人,他虽然坏,但没有主动要求。
徐渭也没用什么手段,就是在织田信长、毛利辉元要刺杀的时候,总是防御疏忽,让刺客出现在足利义昭的面前,在最后关头,最后时刻,徐渭才带着人,姗姗来迟。
读书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臣领旨,叩谢陛下圣恩”足利义昭似乎下定了决心,十分欢喜的接过了圣旨。
嗯
朱翊钧立刻察觉出来了足利义昭的喜悦,而后立刻明白了这货的想法,他要的就是不回倭国的承诺
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什么忠肝义胆之人,是贪生怕死的鼠辈。
活在大明有吃有穿有喝有玩,一年能领两万银的俸禄,两万银真的不少了,等同于近二十个全楚会馆一年的度支。
回到倭国,足利义昭要面临勇猛的织田信长、狡诈的毛利辉元和坦荡的徐渭,但是在大明,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了。
不让回到倭国安稳的生活。
这就是足利义昭本人,这次到京师最大的企图,至于那帮旧时代的残党,足利义昭人都要永久定居大明了,还顾得上他们
“好好好爱卿免礼,快快请起,朕已经在琉球王王府之侧建了倭国王王府,尔安心,这一块,朕绝不会亏待于你,今岁起,内帑额外出一万银,供爱卿度支,居京师大不易。”朱翊钧就是属狗脸的,足利义昭接旨谢恩,朱翊钧立刻和颜悦色,丝毫不提之前的不快。
“每年”足利义昭刚站起身来,一听又多了一万银,试探性的问道。
“自然是每年,朕金口玉言”朱翊钧斩钉截铁的说道。
足利义昭也不含糊,立刻纳头就拜,大声的喊道“臣叩谢陛下圣恩”
这多好,一个喊价,一个讲价,虽然倭国的法理被足利义昭卖掉了,足利义昭失去了倭国,但足利义昭得到了优渥生活的保障
高桥统虎出现了,吹返、星兜钵以及葵乌帽组成的头盔,头盔上还顶着楸形,看起来有些威武,而且还有护甲弦走,在护甲两侧,还有梅檀板,肩膀上顶着鸩尾板,护甲前面还有前草摺,再加上两把武士刀,以及一个墨黑色的面甲,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威武。
也就是几分威武罢了,那些个护板,都是累赘,这在战场上,就是显眼包中的显眼包,全身上下写满了快来打我啊,快来打我啊。
但凡是与大明作战时,这样的显眼包出现在战场上,立刻会被射成刺猬,那不知道多少平夷铳、火炮瞄准这家伙,给他一个大逼斗,告诉他战场不是戏台子,身上不要插那么多的旗。
高桥统虎这副打扮,是因为倭国战场上缺少足够有效杀伤的精准火器以及箭矢。
倭国的战国时代,可不如大明的村长打架,到了万历七年十月末这个时间点,倭国的火器数量仍然非常稀少,铁炮都是稀缺装备。
殷正茂做两广总督时候,就有两个村子为了争水打群架,虎蹲炮都拉出了十二门,鸟铳超过了一百支,长短兵不计其数,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