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个人腿窝中了一箭,正在捂着伤口哀嚎,仅仅几个呼吸之后,又是一轮箭雨,带走了这最后的四个半人。
三人一组,开始对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开始检查,而陈天德端着一把燧发铳,在不停的扫视着。
在七月末,一封密疏打破了这份好心情,来自水师总兵陈璘。
密匣在九龙驿站出发,过通州至天津卫,三艘水翼帆船,连夜扬帆起航,沿途一站不停,直接至松江府新港,停留后,海防巡检下好火漆印,送至瞭山,瞭山再下火漆印,送到了陈璘手中。
跨过大漠作战,只能胜不能败,败则全军覆没,而且粮草补给的消耗,实在是过于惊人。
“还有,除了脸上那道疤,晒黑了些,仪表堂堂的我,哪里像个海寇了你这是诽谤诽谤”姚光启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不像海寇吗”瞭山询问了一个海防巡检。
说着话,陈天德就砍死了一条蛇,岛上有蛇偷鸟蛋,多数蛇都无毒,密林行军深一脚浅一脚,蚊虫无数,姚光启是富贵命,他真的没有吃过这种苦,但他还是跟上了队伍的步伐,不过不再说话。
瞭山看着陈璘平静的说道“你觉得合适吗”
姚光启捡起了一根树枝,咬在嘴里,他见别人也是这么做的。
在准备进攻之前,再奏闻朝廷决策,或者陛下直接下明旨至松江镇水师,密疏始终不具备圣旨的功能,是沟通往来、明白圣意的渠道。
海寇是寇的一种,该死的那种。
“没事,在气死朕之前,朕一定把他们先杀干净,一个不留。”
可惜,为时已晚,敌人只剩下了三十多人,而四十三名海防巡检,掏出了背在背上的驽,驽在开战之前,就已经上好了弦儿,呼啸的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箭簇反射着阳光,划过了一道极为优美的弧线,钉在了海寇的身上,箭无虚发,一轮齐射之后,只有零零散散的四个半人还站着。
虽然几率很小,但陛下这份用了印的密章,不能留。
“怎么了”朱翊钧将密匣交给了冯保让他发往松江镇,密匣有火漆,火漆上有朱翊钧的印绶,倒是不怕有人打开调换。
“其他人都封侯了,只有我还是伯爵,实在是羞耻啊这一次,我必然成为首里侯”陈璘的神情有些兴奋,他看着瞭山,颇为雀跃的说道“备船,我要亲自探闻。”
“啊”姚光启指着飞离的海鸟,怒不可遏的连点了数下,才擦干净了脸上的鸟屎,依旧是愤愤不已。
这一次,征召前往甘肃任职的官员,没有遇到之前士大夫们不想去的困境,报名很快就满了,只用了短短三天,就完成了征召,而且,大明进行了一次筛查和补选,也很快补满。
姚光启绝望,靠在桅杆上,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拂着他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姚光启有点懵,因为人越走越少,似乎在密林里散开了,很快,四十三人的队伍就剩下三个人了,走出了密林,走到了圆泉湾,这时太阳升起了很久,圆泉湾里刚刚赌完钱的海寇,打着哈欠钻进了随意搭建的草舍之中。
陈天德没有骗人,他真的杀了十七个倭寇,真的生吃了他们的心,若不是满心的愤恨,陈天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对他而言,活着的意义之一,就是杀死每一个见到的倭寇,直至死亡那一刻,魂归大海。
姚光启看着精瘦的瞭山,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
“我们要做什么需要买船引吗”姚光启内心深处在患得患失之后,由衷的升起了一股兴奋,或许人天生就向往冒险。
姚光启颇为不满的说道“总不能你死了,我带你骨灰盒回去,连个名字也不刻吧。”
“陛下”冯保说话声音很低很低,他看得出来,陛下现在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大明太大了,生产力太强了,把松江府一年的棉布产量,运到泰西,能把泰西所有手工作坊全部冲垮,这就是大明的底气这就是天朝上国。
海防巡检的浪里白条没有打草惊蛇,发现了此处之后,立刻离去,直接禀报了陈璘。
这时候密疏的好处就出现了,宁德私市已经被发现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京堂、地方都不清楚,现在陈璘请求严密调查后,暗中筹措,以武装巡游倭国为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
战斗悄无声息的展开着,血腥味开始铺开,姚光启真的趴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怕自己乱动,给海防巡检带去麻烦,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心里有数的。
“我也是杀过三个海寇的从小习武的,看到这道伤疤了吗杀海寇时候留下的”姚光启十分肯定的说道。
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显然是解决的时候,对方反抗,立刻惊醒了整个圆泉湾。
“侥幸活了下来,就没再娶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朱翊钧将朝臣们的意见综合后,发给了石茂华,很快得到了石茂华的回复,答案是可以,并且石茂华表示,会在明年年底前,将陕西甘肃两地的普查丁口做完,并且完成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