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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对解刳院奏疏攻讦的角度,是解刳院鼓噪更加激烈的新政,是在为加税,制造风力舆论!
按照解刳院的说法,高烧能治病,大明朝现在病了,是不是进行更加剧烈的新政,比如加税,才能肃清积弊流毒?
大明朝官现在对加税极为敏感,但凡是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无端联想,进而自发性的抵制,多少有点反应过度了,说明他们是真的怕这个。
“人家李时珍和陈实功说得多明白啊,这九死一生,十八个人活了三个,还有一个变成了傻子,朝官真的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朱翊钧看着那一堆的奏疏,这是反对解刳院的惨无人道,也是试探皇帝对加税的态度。
张居正就是贴了张浮票,就把这帮朝官吓的犹如惊弓之鸟一样。
“谁让他们闲的没事,非要攻讦李如松和几位少壮参将?是朝官先犯贱,不怪先生和武勋们反击,那可是武勋,哪有武勋整天挨打的?李如松就更受不了这个气了,他们活该。”冯保乐呵呵的说道。
能说文官坏话,就绝无一句好话的老祖宗冯保,又见缝插针的给文官们,上了点眼药水。
张居正是宜城伯,有世券的那种!所以张居正现在的立场是武勋立场,和武勋们沆瀣一气,那是理所当然。
因为张居正看的非常明白,现在的武勋少壮派的头子,看起来是李如松,但其实是陛下本人。
整个少壮派都是围绕着皇帝而存在的,这对国朝的稳定、新政的推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朱翊钧身边人对文官这个态度,朱翊钧心里对文官根深蒂固的偏见,这个死结,永远无法解得开,根本就没那个环境。
“确实是活该。”朱翊钧想了想,在这些奏疏上画了个圈,既不是对号,也不是错号,而是圈,表示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就是已读,不做回复,至于他到底什么意思,这些个担心加税的文官们,自己去猜吧!
“这几本贺表,有意思。”朱翊钧将几本贺表一字排开,又要过年了,来自各地的官员,都要写这么一份贺表,祝贺新年,算是给皇帝拜年了,理论上讲,天下百官都是天子门生,所以门生给老师写贺表拜年是礼法的一部分。
而朱翊钧手里这几本贺表,全都是来自山东。
山东的势要豪右们终于步了两广势要豪右们的后尘,这些贺表就一个意思:回来吧,我的凌大总督。
论折磨人,王家屏是真的有一手,或者说读书人有一手,因为现在山东地面的豪民们,也在通过各种渠道,请求凌云翼回山东去,那个王一鹗,实在太不是个人了。
王一鹗学习了王家屏的成功经验,开始打起了哑谜,习惯了凌云翼这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王一鹗这些读书人的软钉子,真的是很难接受了。
来还是不来?如来;纳还是不纳,如纳;
还不如凌云翼直接张榜告知所有人,要多少,各家根据田亩数摊派多少来的直接。
朱翊钧很快就发现了,为什么凌云翼这么爱杀人,这些个势要豪右还要请凌部堂回去,因为公平。
比如这个摊派,凌云翼是根据清丈的田亩数去摊派,比如某县兴修水利,需要银粮等物,各家各户拿多少,都是张榜公告,你家田多,你多拿,他家田少他少拿,这么做,大家也没那么大的怨气,毕竟这个规则是非常明确的。
而且每次修好了水渠桥梁等,还把认捐各家进行排名,刻成石碑,放在了桥头或者沟渠旁,这些豪奢户也算是捏着鼻子认了,左右算是美名、清誉、功德。
就像大明京师到山海关的驰道,名为崇古驰道,朱翊钧还亲笔题写,弄了老大一块石头,放在了驰道的起点,王崇古恨不得抱着那块碑睡觉!
地方也是如此,我家富,为了修桥补路、兴修水利这种积功德的事儿,拿钱粮出来,有块石碑,也不算差了。
王一鹗不是这样的,天津到密州的驰道在修建,整段需要白银1237万银,大明皇帝给了700万银,资出内帑,而剩下的银两则是国帑和地方出钱,山东地面要负担大约三百万银,工期三年,每年大约一百万银。
本来是势要豪右都等着张榜,山东那么大,真的摊派下去,每家门户多则两三千两,少则几百两,对于能够被定性为势要豪右之家而言,这点银子,不至于伤筋动骨,而且驰道贯通后的好处,那是一目了然的。
左等右等,山东的豪族们没等到张榜,王一鹗给的政令是自由认捐,你出多出少,全看心意。
不出行吗?当然可以,只要你承担得起后果就行。
“朕要是山东豪族,朕也骂娘啊,这王一鹗确实不是个东西。”朱翊钧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己出钱还不行,出多出少都没个准数,万一被王一鹗树了石碑,那还不如直接下地狱来的轻松,出的少了被人骂,出的多了连个好名声都留不下。
最怕的就是,有人偷偷捐的更多,以获得巡抚青睐,获得竞争优势。
“凌部堂这法子,是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