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等等,这些都属于穷民苦力做梦都想要的待遇。
只被朝廷朘剥,好过被朝廷藁税和乡贤缙绅的地租,双重压迫。
现在的官厂不缺人的同时,对入厂也提高了要求,最少也要身家清白。
而且官厂里贱籍出身的织娘也支持这种一刀切的办法,因为只要发生一次骗婚案,这些织娘的出身就会被提起一次,这对她们而言,也是伤害。
这世间根本没有两难自解的办法,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朱翊钧解决不了这个复杂的矛盾,最后他选择了对人牙行动手,这些买卖人丁的人贩子,最该杀!
在织造局门前自缢女子的悲剧,是人贩子造成的,这个女子是被拐卖,而不是被父母送到了善堂。
当初徐阶的善堂,朱翊钧没有处置徐阶,是因为善堂和人牙行还是不同的,至少不和人牙行买卖。
兰州毛呢官厂的生产规模仍在扩大,而且经济羁縻的效果已经初显成效,来自青海方向的诸多部族,请求内附,新上任的三边总督沈一贯请示朝廷,是否允许这些部族内附,最终获得了允许。
内附之后,生产方式也会从游牧变为定牧,大明在绥远的王化,还是取得了一定的影响力,至少跟兰州毛呢厂做羊毛生意的部族都知道了背靠大树真的好乘凉。
而辽东方面,则是关于李成梁内调的讨论,主要是大明在辽东建立布政司,因为李成梁和他的客兵存在,迟迟没法推进,如果把李成梁内调,可以大幅度的推进辽东郡县化的进程,大明也从两京一十五省变成一十六省了。
最终没能通过廷议的主要原因,还是要靠李成梁继续尺进存取,继续扩张辽东的地盘。
廷议的内容很多很多,朱翊钧休息了七日,很多事都要他来处理,朱翊钧下了朝就去了北大营操阅军马,回到通和宫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斜。
“朝廷给屠隆的处罚仅仅是回籍听用,虽然没了官身,但还有功名,朝廷只是觉得他干的事儿过于抽象了,但是屠隆的这些拥趸,是真的想让屠隆死啊。”朱翊钧听完了赵梦祐的奏闻,直接笑了起来。
屠隆的诗词写的极好,有不少的拥趸,而这些拥趸,听说屠隆因为太白楼风流快活,游宴淫纵之事被革罢,立刻开始了行动,四处为屠隆奔走。
有的是求告到了明公处,希望明公们说说情;有的则是说些阴阳怪气的怪话,来讽刺朝廷无容人之度,无自由之风;有的则是奔走相告,甚至串联要到午门来伏阙,请求皇帝法外开恩。
所以朱翊钧才说,这帮家伙想让屠隆死,因为朱翊钧说的很明白,若是有人胡搅蛮缠,就给屠隆带上枷锁游街三日,屠隆很有才华,而且青浦县履任地方的种种表现,也很有能力,要是带上枷锁游街三天,他屠隆这么个大诗人、大才子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屠隆已经上了谢恩的奏疏,事主都认罪了,这帮拥趸们,非要惹是生非。
“屠隆何在?”朱翊钧拿出了弹弓,猛地射出了一只无尾箭,射向了龙池里游动的鲤鱼,但这次射了个空,不是朱翊钧准头差,而是这些鲤鱼早就习惯了听到皇帝的脚步声就躲到水底去。
“跑了,收到圣旨,到吏部报备之后,立刻就走了,现在都快到涿州了吧。”冯保俯首说道。
屠隆很清楚,他干的荒唐事,皇帝还肯给他个回籍听用的惩罚,其实是起了爱才之心,毕竟荒唐的事儿,不是发生在陛下养病期间,也算是有那么一丝的恭敬之心。
屠隆再不识趣,那就不是读书人了。
拥趸们还在奔走,事主已经跑路。
“跑的倒挺快!”朱翊钧笑着说道:“让王希元张榜,告诉所有人屠隆已经离开,如果明日还有人纠缠,就把屠隆抓回来游街,三天太短了,五月最后一天是新酒开沽点检的日子,到那天不是各家酒坊要争头名吗?就游街到开沽点检之后吧。”
“他不是喜欢大庭广众吗?就让他玩个够。”
“臣遵旨。”冯保打了个寒颤,这从四月份游街到六月中旬,屠隆就是脸皮再厚,怕也只有一死了之了。
朱翊钧用过了晚膳后,正准备批阅今日奏疏,一个小黄门走了进来,俯首说道:“陛下,顺天府丞王希元请求觐见。”
“宣。”
“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王希元规规矩矩行礼,陛下虽然让他免礼,但他还是跪着不起来,再叩首说道:“陛下,这是臣致仕的奏疏,臣乞骸骨归乡。”
“朕没记错的话,你是隆庆五年的进士,先生的门生,你中式那会儿才二十七岁,现在也不过四十岁,怎么就要乞骸骨了?”朱翊钧眉头紧蹙的说道。
乞骸骨,就是说我老的不能任事了,陛下放归臣子依靠亲眷,王希元要乞骸骨,那大明还有不请骸骨的朝官吗?
四十岁,正年轻。
“陛下圣明,臣今年的确四十了。”王希元赶忙叩首,当年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他,已经是中年人了。
“是屠隆的事儿,让你这么为难吗?”朱翊钧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