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和费观面送走信使后,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此时上山,怕是很有可能再也下不了山了。
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已经能看到山上军士零零散散在摸索着下山,同时旗帜挥舞,这是在发信号督促益州兵上山了。
费观见李严还是不动脚步,终于是忍不住出声道:“正方,如今怎么办啊?”
李严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宾伯,你本来能安稳呆在益州,如今非要随军,如今可曾后悔?”
费观苦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其他人还能呆在成都,我却不行。”
“借着这个由头出来,本就是自保性命的举动,不然我赖在成都,不定哪天就丢了性命。”
“我来军中也是明哲保身之策,只不过没想到在益州是弃子,到了这里仍然是弃子,可以说是极为可笑了。”
费观的身份在益州可不一般,因为他是刘璋的女婿。
费观的族姑是刘璋母亲,刘璋因为两家交情,又把女儿嫁给了他,可以费观本人先前在益州的地位是和很特殊的。
而费家的地位在益州也是极为超然,出过很多名人官员,后世的费祎,便是费观的从子。
本来以费观的家世,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应该会在益州度过一段有始有终的富贵人生,但这却被魏军入川,益州投降所打破了。
夏侯渊带着大军,在乐进司马懿的协助下,攻到了成都,逼得刘璋出城投降,虽然夏侯渊表示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他为了曹魏在益州的统治,断不会让刘璋继续呆在益州,于是之后,夏侯渊就派兵护送刘璋和家族子嗣去许都了。
这手段和对付刘琮母子的做法如出一辙,便是为了最大限度削减前任主公在当地的影响力,以免被心怀不轨的势力利用。
刘璋迫于形势,也不得不启程,同时留下了一堆处境尴尬的亲戚,迁往许都只包含刘璋和其直系子嗣,其他亲戚数量太多,夏侯渊也不可能将其都赶走,于是便将这些人搁置起来。
费观自然明白其中缘由,他这种和刘璋关系很近的亲族,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只怕一辈子只能在自家宅邸里面度过了。
但费观此人是有志向的,他思来想去,便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投靠夏侯渊。
这无疑是步好棋,在益州士族都在观望的时候,费观的公开站队,无疑是带了个好头,夏侯渊大喜之下,给费观安排了个参军的职务。
而同一时期,费观的好友李严,也作为护军,统领夏侯渊军中的益州兵。
李严是南阳人,先前在荆州任秭归县令,因为曹军攻打荆州,便逃去投奔刘璋,被任命为成都县令,名声斐然。
他和出身江夏的费观同是荆州派,两人眼光都很高,一般人不如他们的法眼,尤其是李严脾气很臭,但两人却是出奇的谈得来。
费观知道李严对魏军多少有些抵触,荆州被打时就抗拒曹操统治,所以才跑到益州,但至于后来为什么投靠了夏侯渊,其中原因费观也不得而知,但他能从对方只言片语中了解,李严显然也是有野心的。
如今费观看出上山凶多吉少,所以犹豫不决,但军令难违,如今身处战场,违背了军纪,管你是谁的儿子,都是要掉脑袋的!
如今费观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严身上,想看看其有什么办法,面对费观期待的目光,李严出声道:“法子倒是有一個,倒是要冒点险。”
费观喜道:“有办法就行,总比去送死的强!”
李严听了,便道:“好,既然如此,便赌一把。”
他叫过传令军士,对其说道:“去山上报信,说山下树林里面发现了敌军踪迹,如今我要带兵追赶。”
等传令兵士走后,李严去调集兵士,费观在后面跟着,出声道:“原来正方有这手段,亏我虚惊一场!”
“对面有多少人?”
李严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但我们最好能找到,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费观这才反应过来,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搞了半天,李严这是在假传军令,要是被发现了,是要军法处斩的!
面对费观惊讶的目光,李严淡淡道:“我说了,这种方法有些冒险。”
费观都要翻白眼了,这何止是冒险,简直是作死!
李严出声道:“所以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敌军的踪迹。”
“如果找不到,我们就会死。”
费观无奈,他现在已经和李严在一条船上,想要抽身也来不及了,当下两人将兵士尽数派出,围绕着山峰
上万益州兵本就疲惫不堪,碍于军令,只能心里咒骂,同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远处扩散,想要找到敌军踪迹。
这个消息传到远处埋伏的陆逊耳中时,他第一反应是,难道这晚上行动的计划,被内奸泄露了?
因为李严赌得没错,陆逊还真是准备在晚上发动突袭。
其实这计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