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童真又诙谐的旋律被这个小不点女孩拉出,顿弓、跳弓、换把、揉弦、跨三根弦或四根弦的和弦,一系列要素展现得有模有样,附近十来位同学颇觉有趣地凑了过来。
不知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还是接下来这段速度有点快,把位有点高,艾琳按弦和运弓的双手一时间错位,出来了几个有点滑稽的音。
她仍然特别自信地往下继续,但由于一时失误又有些忘谱,试探性地拉出几个音,感觉好像都不对,乌溜溜的眼珠转动着做思考状。
看着这个披着一头棕发的小不点认真的样子,同学们微微笑了起来,不是嘲笑,而是觉得有趣且带着鼓励。
“来,你跟着姐姐一起,用d弦三把位的1指。”希兰也站起身,从旁边拿起自己的琴,刻意稍稍放慢速度,从她断掉的地方开始。
一束如阳光般明朗纯净的旋律飘荡在排练厅,回想起来的艾琳赶紧跟上。
下一刻,富有弹性的大提琴三拍子拨弦声响起,在演奏席上休息的罗伊笑盈盈地看着小女孩,琴弓放在一边,用手指拨响了自己的琴。
紧接着,两位中提琴同学奏响了带附点的伴奏音型,先前提问的单簧管手和长笛手也吹出对比的旋律片段,最后是大管和圆号加入的和弦支撑,以及长号戏谑的装饰音。
范宁和卡普仑夫妇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出神。
听着大家和艾琳合力奏响的“小乐队版”库朗特舞曲,范宁突然觉得自己重温了某种最初对音乐的感动,他心底的阴霾被温暖一寸一寸地驱散了,至少是暂时地回归了演出前应有的状态。
“真好。”范宁喃喃出声,像普通听众一样合着节奏轻轻拍起手来。
舞曲结束,小女孩脖颈仍然夹着琴,脸上却露出了“哇塞”的表情,双手连带着弓子一起捂住了自己的嘴。
“铛铛铛”
第二次钟声敲响,离演出还剩五分钟,同学们开始排队集合。
“走,宝贝,我们去听演出了。”已圆满完成自己助理任务的卡普仑哈哈一笑,走过去将艾琳抱了起来,“快把你的琴递给妈妈,让她帮你保管。”
小女孩一直被举到半空时,都仍旧抓着琴和弓,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直到乐器被奥尔佳收走,才出声问道“刚刚是我带领的吗”
卡普仑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笑道“是的小宝贝,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看到你当乐队首席了,现在我们先去听希兰姐姐的小提琴协奏曲。”
“在哪里可以听到”
“你看,那里有个小门,我们悄悄绕到一楼听众区,你要记住在别人演奏时不能说话。”奥尔佳向女儿比了个“嘘”的手势。
另外一边,通向舞台的演出通道已打开一道门缝,同学们站立等候的阵列中,有一位“重量级”的大号手身体在发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次分外紧张”
旁边拎圆号的男生声音也有些软“我也是,可是你去年不是已上过场了你紧张什么”
“去年我们没收听众这么多钱啊。”大号手抹了把汗。
“收这么多钱,难道不应该想想就兴奋吗”抱着女儿路过的卡普仑开了一句玩笑,伴随着小女孩一声奶声奶气的“加油”,人群中终于传出放松的笑声。
交响大厅金碧辉煌,唱片公司的现场录音设备早已就位。
装容正式的乐手们从侧方逐一走入舞台,站到各自的位置处,座无虚席的听众席上,开始传来欢迎的掌声。
等大家各就各位后,接下来持琴的希兰款款走上舞台,她身着一身纯白色的晚礼服,褐色长发松松地挽起,细腻光滑的小肩膀在灯光下莹然而皎洁,向听众盈盈行礼的眼里带着纯净的笑意。
听众们用更加热烈激昂的掌声,表达着对这位乐团首席美好的初印象。
“这就是海报和曲目单上的那位小提琴家吗”
“她看起来好年轻啊”
“她真的好好看,希兰科纳尔以后的演出我追定了,虽然不知道技艺如何,但确信她只要拿着琴就很赏心悦目。”
“莪想我找到作曲家将那首协奏曲题献给她的理由了。“
尽管台下无人发出掌声之外的声音,但大家已经因希兰的出场而内心激烈翻腾了起来。
希兰站在指挥台边上,带领大家完成了音准校对,随后站立回小提琴首席的位置。
钟声行进到八点整,身穿黑色燕尾服,怀抱乐谱本的范宁入场,由于之前希兰的形象过于惹人喜爱,这一次指挥收获的掌声堪堪齐平。
范宁的步伐稍快,带着年轻人的活力向各方听众抬手致意,乐手们目光跟随着他而移动,希兰也朝他而笑。
范宁上前同希兰握手,以表达对整个乐团的尊重。
随后他登上指挥台,放稳乐谱,在翻页的同时大家齐刷刷坐下,零散的几声听众咳嗽声传出后,交响大厅内逐渐也变得鸦雀无声。
指挥棒提起,范宁的眼神在各声部间扫视,待大家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