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诸位。”
蜡先生抬起头,眼神无精打采“那先说明一下这件关联佚源神晕轮的礼器的作用。”
众人纷纷向着那件白又浑浊的奇异天平侧目而去。
之前大家就有注意到,蜡先生手中所烧纸张,记载的是各种各样的乐谱。
甚至有更懂行的数人,已经分辨出了不少作品出自的作曲家。
“每当融化的蜡液滴落,天平发生或左或右的倾斜,难道这件礼器的作用,是拜请这位佚失不明的见证之主晕轮的神力,得到两部作品造诣高低比较的启示”
“可是格是历史长河中的集体主观,哪怕是位格高如见证之主,可以裁定部分秘史,其个体的偏好也无法代替全部历史长河的评价,这种咨询结果具备可信度么”
有些猜测和质疑在众人心中一闪而过。
不过下一刻蜡先生的动作和解释,让他们发现自己似乎猜错了方向
只见他把“晕轮天平”整个拎了起来,底面露出了一个凸起的、明显是后来新用蜡凝成的符号。
一根斜划线段。
“这件奇物可以在指定某一概念作基底后,称量出另外两组概念与它相关性的高低关系。”
蜡先生重新放稳天平,抚平其轻微的震动。
“一些细节和疑点呈后,当前最主要的推算结论是”
“旧日残骸在范宁手上的可能性约为768,而如果表述更模湖点,范宁拥有某种可以稳定调用旧日力量的渠道的可能性约为975。”
人群中涌现出几句短促的交谈声,这一结论引起了小幅度的惊讶,因为自上次“灾劫”占卜结果出来后,这些高层心中已有一层铺垫。
“如何得出的数据”何蒙皱了皱眉追问道。
按照适才对于“晕轮天平”的神秘特性讲解,这只是能对比出两组概念的相关性大小而已。
“大量作品的测量结果,两两互相嵌套、递推排序,再加上与其他秘史研究结果的印证推论。”蜡先生说道。
“同样以旧日为基底,左边放一片普通树叶,右边放一块普通石头,或左右各烧融一组c大调音阶和琶音,会出现什么结果”何蒙又问。
“好问题。”
蜡先生此刻懒懒散散地笑了两声。
“晕轮天平所称量的,永远是相对高低,不是绝对大小。若是将两个相关性都极低的概念拿上天平,由于秘史纠缠律在空白背景下的微小扰动,它们与旧日的相关性仍旧会存在差异,天平仍旧会朝某一方向倾斜,甚至多次测量可能还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而每次称量对我神智的消耗不小,无法采用平推式的穷举策略,来称量所有我认为有必要的组合,于是上述这种特性,就变成了推演工作的最大干扰,我必须尽可能优化策略,减少我的推演精力消耗。”
“回到旧日残骸的问题,上次联梦会议上,我已受领袖委托,向大家阐述了目前已知的这位器源神的威能和特性,她的残骸的两类重要无形之力,一是指挥相关,二是可以源源不断地引导出造诣水平极高、类型极为丰富的作曲灵感。而此轮天平相关性称量,我再说点有趣或奇怪的细节”
“范宁目前名录中的绝大部分作品,在与那些大师名家的作品称量时,都是与旧日相关性更高,只有和自己其他作品互相比较,才有高有低。”
“一个无法理解的例外是,他位居核心地位的巨人、复活两部交响曲,在自己作品中反而称量位居最低而且放在其他名家作品中时,相关性仍旧不够显着。”
“这”冈感觉到了重重迷雾,她想了想后问道,“您有称量过他的c小调合唱幻想曲和复活交响曲的组合吗”
“前者高于后者。”蜡先生,“我清楚他的合唱幻想曲是复活的先行练笔,所以我特意重复了三次,但事实就是如此反直觉。”
“然后,我还称量过维埃恩的前奏曲,称量过舍勒的冬之旅、吕克特之歌与唤醒之诗,这些作品的相关性从高到低依次下降,前奏曲甚至高过范宁的大部分曲目,这说明曾经的维埃恩与旧日发生过极其直接的关联,但在回国之后,作品又迅速回归低相关水平舍勒则各首作品有一些上下波动,这说明他踏足南国之后也受到了某种纠缠,强度还有待观察,这是我建议领袖等他完成整部交响曲后再做决定的原因”
“总体来说,作品集中式地呈现高相关性的人,还是只有范宁一个。”
“我基本弄清了原理和来龙去脉。”何蒙再度低沉开口,“结论就是,旧日残骸极有可能被范宁所掌握,而且是他能写出如此多优秀作品的重要原因。”
“那么,这又如何影响着我特巡厅在研判范宁对于遏制失常区扩散价值问题上的权衡思路呢”
何蒙问出了在场很多人心中的疑惑。
“灵感从何而来”和“艺术造诣高低”是两个相对独立的问题。
或者说,运用神秘主义手段获得灵感启示,本来就是艺术家们的常用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