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来自当局的、必要且正当的一些行业‘监管’措施?哼,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但实际上看来,这些年并不是‘监管’,而是窃听、偷窥等种种见不得光的‘监视’手段’卡洛恩,这些东西我不知道是我接手后才有的,还是在你走之前的时候就有了。”
“我算是知道这特巡厅强大的情报网络是怎么来的了。”范宁却是脸色平静,缓缓在房间内踱着步子,“恐怕,这种手笔是关键之一吧,而且作用还没那么简单。“
“若只是在世界表象来点什么窃听、偷窥,倒也刺探不到什么实质东西,稍有常识的有知者都不会选择在醒时世界谈论真正的隐秘情报与怪力乱神这些东西更像是某种‘整体装置艺术’,通过持续接收附近微妙的秘史扰动,逐渐增强对我们梦境形状的了解,然后推演出在隐秘世界里传达的信息”
“我也没想到,自己晋升邃晓三重后竟然能照到这些装置,哼,恐怕在整栋特纳艺术厅里,这样的玩意儿还不在少数吧!不过至少这间套间现在是干干净净了,谨慎起见,希兰,你还是把你的被子先搬回来,依旧在里面的起居室就寝吧,正好房间里的其他居家物品还没全清走”
“好。”希兰没有表示异议,“那你睡哪?”
范宁指了指办公室的靠墙沙发。
在希兰暂时出门后,范宁又沉吟了一番,缓步走到阳台上,望向面前一大片带着彩色夜灯的花园,以及对面同属于特纳艺术厅的漆黑建筑。
“特巡厅?呵呵”
他深吸一口气,右腿垫后一步,微微屈膝,又一次做了个拉弓的动作。
对准的方向,是自家特纳艺术厅的正中间位置的夜空。
灵感瞬间燃烧三成,然后是四成、五成、六成只见那支“旋火之箭”越凝越亮、越凝越长,逐渐超越了范宁双拳间的距离,成了一根长达两米的光质“标枪”,将整个夜晚的内部园林都照得亮堂堂起来!
如果这支“旋火之箭”就此射出爆开的话
但就在下一刻,范宁眼神闪烁思索间,却又忽然改变了注意。
他没有选择将“旋火之箭”放出,而是一点一滴地将其收缩、熄灭了回去。
身后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范宁转过身去,看见希兰一手搂着毯子进了门,并侧身轻轻将门顶关。
只是她腾出的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打开的照片盒子,眼神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和思索之中。
“怎么了?”范宁隐隐感到事情蹊跷,帮她把睡毯接了过来,扭开起居室的门把手,扔到床上,目光盯住那个照片盒子,他其实对这个木盒的纹路和装饰是有一点印象的,“你怎么把安东老师的照片盒拿到这里来了?”
他的手指碰到木盒,希兰自然松开。
“我的姐姐,她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嗯,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我对她生前的音容笑貌,真的是有些陌生了”
“什么意思?”
木盒中放着的,是希兰已经故去的几位家人的相片,希兰在怀念时常常拿出翻看回忆。
范宁一张一张地揭过,先是熟悉的那张安东老师的黑白遗像,然后是不那么熟悉的希兰母亲的生时相片,再然后是希兰同样故去的姐姐。
这张黑白相片
希兰之前确实有一个姐姐,这是范宁在第一次造访“啄木鸟事务咨询所”时,从维亚德林爵士那里获悉的,她是指引学派驻乌夫兰塞尔分会的文职人员,如果还在世的话,比自己年纪还要大两三岁,维亚德林是她的钢琴启蒙老师。
大约是十六七岁时,她在学校被卷入了一起神秘事件,其始作俑者与范宁之后遭遇的那次一样都是愉悦倾听会的密教徒,维亚德林救下了她,她是当时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但后来,她还是“迷失”了。
今晚是范宁第一次见希兰姐姐的照片,这是一张上半身的近景照,照片中的女孩子挂着耳饰,剪着短发,侧头微笑,依稀可见背后教堂式的拱廊虚景。
她的相貌很美,不输希兰,或许吧。
毕竟无论是脸型的轮廓线条,还是五官的精致程度都很符合范宁的审美,但也许是画质过于模糊的缘由,就是很难在认知中将它们拼接为一体,很难做出整体性决定性的评价。范宁很容易地记住了她的发型、她的眼眸、她的下巴与嘴唇的弧度,但闭上眼睛,就是无法将整张脸蛋在自己脑海里还原出来。
这种情况,在自己的认知里,究竟和之前遇到的什么人物接近?
原本刚刚引导出“旋火之箭”又收回的决定,就耗尽了范宁的绝大部分灵感,此刻一搜罗记忆,他顿时就觉得头颅一阵钝痛,有几根脑血管突突地跳了起来。
原本黑白色调的照片,那些秀气的短发,在煤气灯照射下,不知怎么就隐隐浮现出了几分微红来
“绯红儿小姐!?”
范宁一说出口,他立马脑海里就闪过了种种画面,从自己接触《痛苦的房间》,到折返路径篡改至南国后的种种遭遇
他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