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相(1 / 2)

西尔维亚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喘息着。

什么人都好,偏偏是玛丽

“是我,玛丽。”

玛丽艾塔还以为西尔维亚患上了和自己一样的毛病,她伸出双手,微微放下身段,像召唤小动物一样走向西尔维亚。

西尔维亚抬起右手遮住脸,双腿蹭着地面向后挪。

“拜托了,玛丽,回去吧,这阵子别来找我们。”似乎是情绪的缘故,她的声音也变得不同,比起过去更像另一个人。

玛丽恍若未闻,她向西尔维亚缠满绷带的脸伸出手“你的脸怎么了”

西尔维亚下意识地拨开她的手“什么也没有”

“你可以信任我。”

玛丽把手按在西尔维亚的肩上,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想要把她从泥地上扶起来。

女治安官心里难过,如果一切还像小时候那样,她们可以无话不谈。

她和俱乐部里那些坠落到泥泞中的姑娘们曾经一同骑一匹马,互相换裙子穿,现在没有人再提这些事了。

在手心下,她感到舞女的身体在颤抖,而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后,这样的症状减轻了。

西尔维亚抬头,露出来的眼睛充满哀求,她问出一个玛丽没有想过的问题

“你会忘记我们吗,玛丽”

“不会的,就算认不清别人,我也一直记得你们。”

玛丽轻轻将她扶起来。

自从父亲死后,玛丽在极端的悲痛中度过一周,随后这认不得人的毛病才首次出现。

玛丽再也无法记住他人的脸,同时失去了“想象具体形象乃至颜色”的能力。

但奇妙的是,她还记得之前的亲友,她的记忆一片灰色,唯有关于这些人,他们的一颦一笑在记忆中都彷佛刚刚发生那样新鲜。

“你看,就算穿着斗篷,把脸包住,我也一样记得你是西尔维亚。”

“可如果我变了呢”

“我一样记得你。”玛丽回答得斩钉截铁。

多年骑士训练虽然让她有失女子的细腻,但勇气和争斗的意志却更胜男人一筹。

“西尔维亚,现在请告诉我俱乐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最近都躲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们的。”

她的果断坚决富有感染力。

舞女低下头,鼓起勇气说出那令人难以启齿的真相

“大家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从一个月前开始,我们的身体发生了异变,有些不太像人。”

她摘下兜帽,露出棕红色的卷发。

光看这一头长卷发,就算她遮着脸也一定算得上美人。

西尔维亚拉下绷带,露出额头到眼睛的位置。

棕红色的毛发一直蔓延到本该白皙平坦的额头上,甚至没过了眉毛。

在巷子的阴影中看,她的上半张脸几乎失去了人类的感觉,灰色的童孔甚至在隐隐发光。

“就是这样。”

即使四周无人,她还是快速地拉上绷带,带着哭腔说“我是这样,其她人也长了类似的东西,珊迪的手开始长鳞片,每两个小时就要泡水,否则就开始流血。露易丝背后长出了巨大的肉瘤,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还有南希,她现在用舌头才能嗅到气味我们在变成怪物”

玛丽在看到西尔维亚的真容时没有半点触动,直到她听见这些关于异变的描述。

她想起了盖利德叫她处决的那些人那些沾染了殖民地瘟疫的病人。

为了防止传染,她亲手杀死了很多人。

玛丽想着,伸出手搂住西尔维亚,表情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柔和起来。

听起来俱乐部的大家还有理智,她们还有救。

玛丽不想放弃她们。

“你们一直是我的朋友,变成什么样都是。而且这只是一种疾病,并非不能治疗。我听说过,我在治安署的朋友都知道它,最近的报纸上面也登了,还有很多人都这样。但只要能够及时治疗,你们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我会和你们一起去诊所,直到你们痊愈。”

她说着,才突然想起盖利德虽然提到有这么一个诊所,但从来没有带她去看过。

听到她的回答,西尔维亚缓缓推开她,自己靠到墙下,悲哀道“这不是病,我知道这是什么,黑暗的时代在回归。”

“你说什么”玛丽怀疑自己没有听清,这种说法简直像是从小孩子的童话书里翻出来的。

“俱乐部里的罗莎,她是个女巫,她什么都告诉我们了。我们最开始也不信,但她有办法让我们继续工作,让观众看不出来我们的状态,就用一些特殊的药水和熏香让她的巫术起效,不过只能在俱乐部里有用。”

玛丽深吸了口气,理智和对朋友的信任在此刻彼此冲撞。

她想相信盖利德,但西尔维亚说的这种状态又无法用已知的常识进行解释。

而且那个在俱乐部门口盯梢的男人也问了自己关于罗莎的问题,这种情况或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