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上。回望着郊外,乌黑的天空竟放满各式各样的风筝,有高有低,有大有小。
马车停靠在温府大门处,跟在外头小跑的女使侍卫纷纷喘着气,歇了会脚;姑娘郎君被小心搀扶着,这才下了车,天便落起雨来了
门处小厮朝姑娘郎君们作揖。
“快取几套新的衫袍送到厢房来”二哥儿对门处的小厮说。
两个小厮作揖,便跑前去准备了。
府里游廊处来了几个妈妈与女使,方才那两个小厮便停在她们面前,将二哥儿的话传达了一遍,后她们朝姑娘们那边瞧了一眼,便连返回去准备衣物。
姑娘与郎君各回到自个儿院子,沈姑娘是去了大姑娘屋里头的。
大姑娘屋。
进了院。院中有一石桥通厅堂,厅堂左处便是大姑娘的寝屋。
屋内,有两个女使拿着鸡毛掸子在打扫桌椅。见了大姑娘,两人回过身来作揖。
“先下去,给姑娘们上热茶来”立春吩咐那两个女使。
“是”女使将鸡毛掸子朝下,作了揖便出去。
后头一妈妈领着两个女使便来了,手里还端着两件外衫及一套新衫与新绣花鞋来。
“姑娘,可先披件外衣,待一会热水掺好,再沐浴更衣”那妈妈笑脸嘻嘻的,一脸的和蔼。
女使给姑娘们披上外衣。因家中主子外出游玩,归来时必定是要沐浴,故而早早便烧好了水备着。
“姑娘,水掺好了”外头女使进来道。
那妈妈点点头,对姑娘们说道“大姑娘沈姑娘,可随老奴到东厢去”
东厢是在厅堂右处,大姑娘沐浴的地方,如今里头多放了一个大浴缸,与大姑娘之间仅隔着一屏风。
两个贴身女使进去伺候着,其他女使站在一旁候着。
“云锦姐姐可是在看什么书”沈姑娘突然开口问道。因方才她瞧见那书桌上,有一本书是翻开着的,有一檀香木条压着。
大姑娘望着屏风,知道沈姑娘是在问桌上的那一本“前些日子才读完楚辞。这两日倒是无读书。不过是翻了翻几本药方籍看着”
“药方籍”沈姑娘有些好奇。
“不瞒妹妹。我这头发每逢换季,便落发得严重,故而常得服药调理身子。如今是好了些。可也得许久调理,我是厌倦了的。便想着,若有可不口服的方子,倒好让我少受些罪,便自个儿折腾起来了”大姑娘说。
“落发”沈姑娘想了想,又道“旧前年,我也是落发严重,也是请过郎中调理的,可也无大改善。那时郎中先生还说,一日落百丝属正常,我便没再烦这个”
“姑娘发少也是好的呀。可不是有老妇人说过,女子发少且细乃是福气之征”身旁妈妈插了一嘴。
大姑娘将手伸了出来,让女使给揉了揉“祖母也是说过这话可若常常落发,怕也不好啊”
“是这个理。倒是后来,我母亲娘家人给告知一药方,便是涂抹的药膏。我用了时日,如今是落发得少了,且还生了许多”沈姑娘才想起。
“妹妹可还记得那药方”大姑娘有些惊喜,问。
沈姑娘摇摇头“我只见过那药方子,倒无细看”
“姑娘,奴记得”伺候沈姑娘的女使突然开了口“听闻那方子甚好,我们便将它背下了,后来可是也寻了郎中给配过药的,还是我们自个儿制的药膏”
“甚好。可快抄下给锦姐姐”沈姑娘道。
候在一旁的妈妈微躬着身“奴这就去备笔纸来”
“立春识些字,你去给记下”大姑娘对立春说。
立春应了是,这便到一旁擦净手;这会换了个女使过来伺候。
“姑娘可念来”立春对沈家女使说。
“记得,有十七味”女使边给沈姑娘揉着头,边一一道来“白芷,六两十六铢细辛、川穹、续断、防风、皂荚、柏叶、辛夷仁各一两八铢。寄生,二两九铢。零陵香、泽兰各二两十六铢。蔓荆子四两,再有桑根汁,一升嗯,容我想想”
“对了。还有韭根汁,三合三勺还有竹叶,要切块,也是三合。松叶,切,六合。最后是,乌麻油,要四大升便是这十七味了”女使说着点点头。
“劳烦姑娘给瞧瞧,我记得可有差”立春将那单子递到那女使眼前。
女使给瞧了一遍,说道“无差,便是这些哦,还有制法”
立春又立即回到小桌前,接着记;女使想了想,接着道“上十七味,需以苦酒、韭根汁渍一宿。再以绵裹煎,微火三上三下。白芷色黄去滓滤,后盛于器,涂摩于头发,一日三两度便可”
“记好了”立春又将方子递给那个女使看了看;那女使看了看,后点了点头。
“今日制,明日便可用上了”沈姑娘说。
“多谢孟熹妹妹了。没想这姑娘也是聪明伶俐的,这方子要记下可得下好些功夫的”大姑娘夸赞着那女使;那女使连朝大姑娘作了揖礼,答谢大姑娘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