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名册,贺知书回到屋里落座,又提吴雯钗入屋一见;贺知书正吃着茶,便见吴雯钗被领进屋里来请安。
贺知书将茶盏放下,仔细打量着吴雯钗。只见她确实生得貌美,皮肤白净红润,竟不像一个做活的丫鬟。
倒也无问什么,只见贺知书摆了摆手,便让其妈妈给领去四哥儿那了。
吴雯钗微低着头跟在妈妈身后,一路是经过好几处院落,这每过一个院,吴雯钗总是忍不住抬头打量着。这是她头次被卖入府做女使,也是头次见得如此大的府邸,走了好半天,都不见要到的地方。
吴雯钗双手摆在腹前玩弄着,只见前头领路的妈妈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她,这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吴雯钗好生瞧不明白。
一声鸟啼声格外清脆,只见眼前这落院子外,密密麻麻有两排竹子为墙,路中阴凉清爽,日光淡淡。
这会妈妈回过头来道“这里便是四郎君的院子,我便领你到这了,你自个随这个姑娘进去吧。”
只见院门内走来一个女使,她朝那妈妈作了揖,便看向吴雯钗说道“姑娘随我来吧。”
话落,吴雯钗便跟上那个女使进院去,大致过了两处小屋,拐了个弯便到四哥儿的屋里。
那女使也无请她入屋里坐,也无吩咐什么就退下了;吴雯钗就停在屋外檐下,她打量着四处,却见这里竟无人伺候,心想着奇怪时,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我喜静,故而不让她们在此伺候。”说着,吴雯钗回头看着。只见四哥儿端着两盏茶走了来。
吴雯钗看了半天,突笑了起来,她指着四哥儿笑道“公子恩公”
四哥儿听着忍不住笑道“没想姑娘还记得我”四哥儿落了石阶,往院中的石桌走去,将两盏茶放石桌上。
吴雯钗一时惊喜得不知说什么话,她快步跟了过来,道“至死都不会忘”
四哥儿请吴雯钗落座,将茶盏递到她面前,道“姑娘这声恩公叫得我以为我像老头”
听着,吴雯钗捂嘴笑了起来,道“那便叫恩兄”
四哥儿听着笑不拢嘴,他摇了摇头道“不过搭手的小事,姑娘无需恩公恩兄的叫着,唤我世熙便好。”
吴雯钗双手摆了摆道“不不不,可非小事公子于我而言,此乃大恩”吴雯钗看了看四处,这会道“如今,我为奴,公子为主,不然,我唤你恩主吧”
四哥儿听此止了笑,道“说到这,姑娘不在江宁府做活,怎到京城来了,如今还被我二嫂嫂买来做女使,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见吴雯钗暗叹了口气,她双手捧着茶盏缓缓道“可怪我那伯父输光了公子赎我的钱财,伯母又是四处寻我,这打听到我在温家店铺中做活,便几番寻上门,不给钱便闹。
先前店家是直接报了官,可他们见到官爷便老实巴交的不喊不闹,官爷也拿他们无法。谁知这官爷扭头一走,他们便在店外说三道四大呼小叫的,惹得无客人敢入店来再次报官也无济于事,后头店家只得给点小钱打发了他们,可他们又怎会就此甘心,后头他们是越加闹的过分
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如此欺压,可因此事,店中好几日无客人进来。想着都是我的缘故,故而我便向店家说明了,翌日便请辞离开。店家待我也好,结了我工钱还拿了他自个的几个小钱给我我收拾好东西,当着我那伯父伯母的面便跑了,知我不在那,他们便也不再去闹了。
只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在江宁府一日,他们总会有办法寻到我。后头,我便跟着商队的车,随他们而行离开了江宁府。可这时,身上的银钱也用光了,乞讨无果还被骗了。再后来,我便同那些姑娘一起被绑入京,当丫鬟卖了”
吴雯钗这会抬起头笑道“想来,天爷还是疼爱我的,如今阴差阳错的卖到公子的府里来做女使,如此,我可算有机会报答公子的恩情了。”
四哥儿心疼的看着吴雯钗,只叹她命运坎坷,造化弄人。这原本该是过着无忧无虑的小姐生活,如今竟落得要乞讨被卖的地步。
四哥儿道“既来之则安之,过往之事还望姑娘莫常回看。如今姑娘既到我们温府,便安心留下,我会同我二嫂嫂说一声,让你留我这院中,有我在,不怕下边的人欺负姑娘你。”四哥儿想了想,又道“回头,我再同我母亲讲这事,让她给你寻个好去处,姑娘也无需一生为奴”
听着,吴雯钗突然跪下,吓得四哥儿连连站起身来,吴雯钗拉着四哥儿的衫摆落泪道“公子,雯钗哪也不去雯钗只想待在公子身边,端茶倒水也好,粗活苦活也罢,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做什么雯钗都愿公子不要赶我走”
“你快些起来”四哥儿使劲的将吴雯钗拉了起来道“姑娘这又是何必呢不为奴不好”
“什么奴婢什么良民,我都不求只希望能待在公子身边,报答公子”说着,吴雯钗又跪下了。
“公子请听我说完”吴雯钗看着四哥儿,道“我父亲被恶霸算计失了命,母亲申报无门含恨而亡,唯有的亲人便是我那伯父伯母。原以为终身可靠,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