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天意弄人,秋闱过后,虽然金榜题名,但是人没熬住,就此西去,这件狐裘大袄,就被大奶奶李纨收了起来,老太太也没要回去,好似是忘记了。
可惜,
现在又被二太太惦记着,给拿了过来,只是心中还有些阴影,毕竟是珠大爷的遗物,说不得有些文气还有怨气。
看着金钏磨磨唧唧的,把袍服抱了过来,二太太终归是睹物思人,渐渐红了眼睛,要是珠儿在就好了,哪里还指望宝玉再去外面闯荡,养在府上,闲散一辈子,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苦了宝玉,还要去走科举的路子,可不是人都能吃的苦,
“随我进屋,把这件袍服放在供桌上,在上面在一些香灰。”
“是,太太。”
金钏也不敢多想,只得随着二太太背影,一起入了佛堂,进了屋,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西面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佛经,
绕过屏风,进了里屋,则是空荡荡,只有一个宽大的供桌,放在东首的位子,上面供奉着佛主,和观音菩萨。
就偷偷看了一眼,金钏赶紧把目光收回,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低着头也不敢乱看,到了供桌前,就把袍服放在供桌侧面,从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轻轻撒在狐裘大袄上,用手抹了一把,而后缓缓退身,候着。
“太太,好了!”
“嗯,行了,你回去忙吧,”
“是,太太,奴婢告退。”
金钏低着头,给二太太行了一礼,缓缓退后,到了外屋,赶紧走出了房门,到了门外,又反身把屋门关上,只留下二太太一人,跪在佛堂蒲团上。
二太太心思忧虑,点上了一束香,虚诚的跪拜在那叩首,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云云等。
倒是贾宝玉的院子里,
现如今素来是安静了许多,以往贾宝玉和自己身边丫鬟打闹的情形也没有了,尤其是西屋,更是应了政老爷的话,给清扫干净,布置成了书房,专门供着宝二爷读书之用,窗户前面的院子里,还让仆人搬来一座假山,立在那,说是挡着什么煞气,所以,进了院子,也不能直接看清院子里的布置。
麝月和袭人,在内堂屋里,一起翻箱倒柜,各自给宝二爷准备带着的衣物,不断的挑挑拣拣,不知选哪个好,只有贾宝玉一人,无精打采的坐在书房里,烦闷的躺在椅子上,心头思绪万千,终日里打不起精神,
竟然还想着那日里,孟家女子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没见过,那么身材高挑的,酥胸丰臀,总觉的此女吸引自己,但是一想到林黛玉那清丽面容,飘逸的神情,心中隐隐作痛,为何林妹妹不正眼看自己,一心想做那什么,劳什子侯府平妻,不是寄人篱下吗,洛云侯身子精壮,如何受得住。
又瞄了一眼书桌上的经意,更是烦躁,后日开考,还要三天之久,如何的煎熬。
正想着,
里屋的麝月和袭人,也把衣物收拾妥当,毕竟是考试,也不能带太多衣物,只能穿在身上,薄袄还有长衫各一件,
而后又从外间的桌子上,把早就备好的糕点茶水,一人一个托盘,拿在手里端了进去,二人蹑手蹑脚的去了书房,
刚进了门,
见到宝二爷闷闷不乐,麝月就和袭人对视一眼,有些担心,宝二爷这些天,总是不开心,难不成是因为科举的事。
袭人笑着走过来问道;
“哎呀,我的宝二爷,什么烦心事,弄得闷闷不乐的,奴婢刚刚从后厨那里,端来了蒸糕,可是您最爱吃的,您先尝尝。”
也不管贾宝玉愿不愿意,伸手捏了一个,就往贾宝玉嘴边递过去,躺在椅子上的贾宝玉,虽说不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拦着,张口咬了一口,软糯香甜,还真是柳嫂子的手艺。
见到人吃了东西,袭人也松了一口气,麝月脸上也有了笑容,先是倒上一碗茶水,就靠在宝二爷身后,
“宝二爷,您有什么烦心事,也给咱们姐妹二人说说,说不得有好法子让二爷开开心,”
贾宝玉依旧半躺在那,一想到要参加恩科,就浑身无力,无精打采的说道;
“能有什么烦心事,还不是恩科的事,那么快就到头了,经意书策还没温习完呢。”
瞧了一眼还有半本之多,贾宝玉也不知哪里来的想法,一口把蒸糕吞下去,坐起身,喝口茶水送送,又捧起经意看了起来,万一自己中举,林妹妹是不是会多看自己一眼,
只是这样子,却让身边服侍的二女有些惊讶,宝二爷变化极大,是不是太快了一些,麝月还想开口问道,就被袭人拉着衣袖拦着,瞪了她一眼,就拉着麝月出了书房,
到了书房外,麝月嘟着嘴,有些不情愿,
“袭人姐姐,话还没说完,你就拉着我出来,怎么不多问一问,”
“问什么,你没看见宝二爷在温习功课,就还有两日了,伱在那耽搁下来,万一被太太瞧见了,有你好看的。”
袭人也没有好话陪着,屋里的几个人,就数麝月最能折腾